裴沐珊瞪了她一眼,拆台道,“嫂嫂可别信她,她不过是在你面前乞怜,这段时日我日日带着她吃喝玩乐,她可舒坦着呢。”
银杏满脸俏红。
徐云栖哈哈大笑,环顾一周,只觉这王府似乎哪儿有些不对,尚没觉察出来,谢氏立在廊庑上唤道,
“弟妹舟车劳顿,快些入厅歇着,母亲和父亲都在等你呢。”
徐云栖顾不上多想,便由银杏和裴沐珊搀着进了门。
熙王妃和熙王果然雍容坐在正厅主位,远远望去,熙王妃面颊带笑,倒是难得亲切。
徐云栖如常上前请安,熙王妃没说旁的,只问了一句裴沐珩哪去了,熙王道儿子定是入宫面圣去了,便问起徐云栖在扬州城的见识。
“你这丫头胆子大,像极了你爹爹!”
银杏一听“爹爹”二字,猛地想起什么,晦涩地看了徐云栖一眼。
主仆二人素有默契,徐云栖便知她不在这段时日,定是出了事。
先不动声色陪着熙王等人用了晚膳,随后将银杏叫去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
银杏往隔壁指了指,“您不在京时,隔壁荀阁老见了咱们夫人一面,言辞间好像是想让夫人回到他身边……”
徐云栖皱了皱眉,打算往侧门折去荀府找荀允和,银杏见她往后走,急急忙忙拉住她,
“诶,走这边!”
“什么?”徐云栖一头雾水。
这时,熙王背着手从正厅迈出来,朗朗一笑,“老三媳妇诶,隔壁荀阁老前段时日修缮府邸,说是嫌两府前方的夹壁碍眼,便将夹壁推倒,重新建了一处亭子,你可去瞧一瞧……”
熙王说这话时,自个儿还捂了捂额。
要说荀允和此人,那是全京城最谨慎稳妥之人,他深知皇帝忌惮什么,这些年除了大年初一拜年,平日他从未踏足王府半步,如今为了女儿,连夹壁都不要了。
徐云栖好一阵无语,带着银杏跨出王府,往荀府方向望去,果然瞧见原先挡在两府之间的黝黑照壁不见了,不知从何处引了一条小沟渠,里头清水淙淙,几片绿荷在晚风里摇曳,水沟之上矗立一座三角翘檐亭。
三角亭与坊墙之间,还留有一段可供马车出入的过道。
徐云栖面色凝重带着银杏跨进荀府前院。
天色昏暗,荀府廊庑下挂上两盏宫灯,洞开的门庭内掠出徐徐晚风,已入了秋,风带着凉意,徐云栖刚从温暖的扬州城回来,稍感不适,在门庭石狮前止步,似乎料到她会来,荀允和一袭白衫缓缓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