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细细的回想,在那事之前,小丫头待他只多依赖,一天十二个时辰黏在他跟前也是常态,他又没做过什么唐突冒犯的事情,怎么会一夕之间叫她性情大变呢?
后面谢妩从忠国公府那龙潭虎穴里逃出来,执意要嫁给韩呈醴,谢长逸心软应下,也有这番怀疑。但听秋虹叫人传回来的消息,便是在韩家的时候,一有急热上火的事情,谢妩一样会出现头疼惊厥的症状。
谢妩的病,不是因为他才得的。
谢长逸忖了片刻,同刘太医确认:“这病只能是外因所致,对么?”
刘太医点头,念起谢家诊金不斐,又提醒道:“或从县主癔症时的只言片语里细查,未尝不能得知忧虑的根源。”
谢长逸所有所思,让管家封了诊金,送刘太医回去。
屋里,谢妩施了针,已经安静地睡下,谢长逸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摩挲,刚刚情急之下掐红的指尖还未消肿,酥卷儿给涂了膏药,在指缝里缠了帕子,以免蹭到别的指头上。
“谢长逸……”躺着的小丫头突然出声,谢长逸忙应,不见她下文,才知道是说梦话呢。
不由嗤笑,埋怨道:“小没良心的,连梦里也不肯喊大哥哥了,真是要生分不成?”
见谢妩嘴里还在呓语,谢长逸凑近了在她唇边细听,“……我再不喜欢谢长逸了,再也不喜欢了……”
许是做了噩梦,谢妩一边哭着摇晃脑袋,一边攥紧了手,指甲掐进谢长逸肉里也不撒手。
“阿妩……醒一醒,阿妩……”谢长逸喊她的名字。
酥皮儿几个在外间听见声响,也跟着进来,拿干净的帕子跌好塞在谢妩嘴里。
“大爷别急,姑娘这是魇住了,过着这劲儿,别叫咬了舌头,待会儿就好。”
谢长逸冷着脸问:“姑娘经常会被魇住?”
酥皮儿点头:“听跟前儿的嬷嬷说,从前在家里时就有过两回,后面去了韩家,也是因为常有梦魇,姑娘才要搬着住在庄子里,如今回来了,除了头一日车马劳顿,疲惫得紧了才得了个囫囵觉,其他时候,一夜能睡一两个时辰,已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