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逸,你当真在笑?”谢妩心里的惧怕越重,她撑开搭在被子上的大手,转了半个身子过来,入目便是一张清晰放大的脸,就贴在近前,他过分地朝前又近了半寸,霸占了枕头的一角,近乎是与她脸贴着脸了。
“你……你起开啊!”谢妩用手臂推开与他的距离,还不放心,又从身后墙柜上取了个香橼,放在两人中间,煞有其事的警告他,“不准过界!不然,你就滚出去。”
“不准说脏话。”谢长逸大手捂住她的嘴。
谢妩更气,他大半夜爬上自家姊妹的床可以,她气急了骂他一句,就不准了?
谢妩坐起,又拾一枚香橼砸他:“你高兴劲儿过了么?你既然高兴过了那就快滚!”
这话说得过于暧昧,她说完自己先臊的脸颊通红,谢长逸也不禁乐着逗她,拍了拍手边的床铺,“听话,你躺下,咱俩说说话,我跟你说说话就走。”
“你要说什么?什么话不能白天再说么?”
“说说你一边哄着我,一边在外头购置宅院,且买齐全了奴仆家院这事儿,可行?”
谢妩微微耳热,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你听谁说的,别人嚼舌头的话,你也信。”黑夜里,她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壮起胆子坚决不认。
“躺下。”谢长逸有轻轻拍了拍,好生劝她最后一遍。
“你凶什么?说话就说话,我又不是不听你说。”谢妩还是害怕他的,顺从的往墙根贴了贴,将两只香橼摆在中间。
谢长逸这会儿真的只是想和她好好说说话,就像还在应城的时候一样,他俩躲在阿娘寝间的西暖阁里,阿娘与云妍姨母在里间说话作诗,他拿着最新的话本子,磕磕巴巴的给她念故事,为了认得话本子上那几个艰涩难懂的生僻字,他在学堂打十二万分的精气神,生怕漏了先生讲的一句话。
她乖乖小小的一个,那会儿她还亲近他呢,才舍不得在二人中间放这劳什子香橼,她挎着他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
她说,六郎哥哥身上有墨香,他记在了心里,凡是阿娘说要带他去江家,找小江妩玩,他必抱着书本看上几页,他还偷偷在帕子上倒了写字的墨汁,藏在衣裳里,他的阿妩啊,喜欢的不得了,亲了他的脸。她人甜,连嘴唇也是甜的,甜丝丝的,甜到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