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天听话,今年是最后一次教他进宫,朕又不看他,你生个什么气?”说的女子应是当今圣上,她劝常君后不得法,又想起外援,“舅妈,您也帮朕劝劝。”
又听常君后怒斥:“婶娘!您也帮我骂她!”
谢妩站在底下一动不动,天家两口子在吵架,她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藏得严严实实才好呢。
“老了,耳朵也不好使。眼睛也昏花,看人都带双影。”常君后是老王妃的亲侄儿,当今圣上又是老王妃的亲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王妃装聋作哑的本事有一套,侧着耳朵只说听不见,她老人家瞥见底下站了小姑娘,忙扯开话题。
“瞧瞧,方才秋燕不是说左顽固的外孙女来了么,这个就是么?快过来给我瞧瞧,真是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是。”秋嬷嬷笑着道,递了眼神,示意谢妩到前面见礼。
谢妩上前磕了头,才依言往老太妃身边站了站,恐冲撞贵人,也不敢抬头,只盯着面前的两块金砖,她拘谨忐忑,紧张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好孩子,抬头我看看模样。”老太妃笑着吩咐,谢妩依言,老太妃又夸她模样生得好,颇有她母亲少时的风采。
“可不是么,应城左氏女,三春桃不争。”常君后看似是在夸谢妩的生母,实则挑衅的目光望向身畔,占了上峰,常君后脸上才见了笑,他问了谢妩几句话,又提起她在京都做买卖的事。
“本宫常听谢飞卿自夸,说他妹子在经商上有大才,起初我是不信的,后来陛下同我提起你办的那个京都小报,我才知道,谢飞卿说的不假。”谢长逸常伴东宫左右,往中宫走得也勤,常君后看在他的面子上,待谢妩更多几分和蔼。
临走,还赏了谢妩一斗珍珠,让她小姑娘家家,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穿着打扮鲜活一些才是。
有常君后此言,日后旁人也不敢擅议谢妩‘二嫁’‘克夫’一应言论。
出中宫,来喜笑着给谢妩道喜:“县主好福气,入了主子的眼,日后县主必要扶摇直上,步步登高了。”
“好没眼的狗奴才,你夸她步步登高,上回我来中宫给君后请安,怎么不见你夸我?”忽然,一女子似笑非笑从垂花门后走出来,正与谢妩两个撞个对脸。
来喜慌忙低头行礼:“见过明瑄郡主。”
睢宁王在朝堂上声势正胜,明瑄郡主在宫里的脾气也随之水涨船高,上回她与崔世子争一柄玉如意,陛下也不曾责备,还叫人另取了个好的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