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夏昭等璟帝走后仰头长舒了口气,然后缓了片刻后才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她走到帐篷外面,璟帝已经走远了,只剩下了一脸阴沉的宁女史。

“你已经告诉他了吧?”夏昭看着宁女史,无奈又悲哀地说:“我说了,他恨我,不会为了我去责罚柴家的人。在他眼里,我只有还活着承受他的仇恨就好,别的就无所谓了。”

宁女史不吭声,用她最擅长的沉默来面对夏昭的悲伤。

夏昭抬头看向天空,太阳还未完全落下,但月亮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她看着那隐约有些透明的弯月,视线渐渐模糊了,但她还是倔强地抬着头,不肯低头落泪。

她真的好想父皇母后啊,他们若还在的话,她就可以扑在他们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

夜色渐深,秦瑜坐在桌前,将自己检查好的箭矢一支支地放进箭娄里,然后又起身走到一边将自己明天要带的东西一一确认。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参加春猎,他幼时养在宫里,先帝怕他受伤,便从不带他参加这些危险的狩猎活动,后来大了,先帝也想过带他来见见世面,历练一下,但他又舍不得昭昭,所以也不曾来过。

再后来,昭昭大了,可以与他一起参加春猎了,但贵妃走了,先帝病了,他也去了边关陪父亲了,于是便也没有机会参加春猎了。

秦家有秦家的骄傲,此次春猎,他定不能落于人后。

收拾好一切后他才让人端来热水,简单得洗了下脸,擦了擦身上的汗后才换了干净的里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可他这一闲下来就又想起了夏昭,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来这凤鸣山是否适应。

今天下午,他与父亲一起随璟帝去熟悉了下鸣凤山的地形,回营时远远地看见了夏昭与宁女史,他心里正因看见了她而生出了几分欢喜,而夏昭却不曾看他一眼便匆匆地背过身去了,似是在仓惶地躲避些什么。

一瞬间,他心里的欢喜便化作了担忧。

夏昭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但他目前却无法解决她的困境,这让他每每想到这一点就心如刀绞。

他甚至想过,要不就趁这次春猎将夏昭带走吧,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可这也只是他自暴自弃的狂想罢了。

且不说他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为了家族的荣光不可任性,就说他的昭昭吧,他的昭昭那么美好又光明的一个人,他怎么能让她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地活着。

他想要她高贵而自由地活着,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在宠爱与富贵中快乐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