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任行道:“她那里只有些书本、功课、字帖、日程之类的。每次问她,她都说随便看,只要把手洗干净,别弄脏弄乱就好。要是日记,我怎么敢乱翻?但是你又没问过她,你就随便动她的东西。”
顾生寒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皎皎到酒馆时,只见排了长长的一条队伍,于是找到末端,也排了上去。旁边的桌子上坐满了人,似乎正在讨论些什么,语甚嘈杂。仔细分辨,方听清楚他们说的是当朝宰相被罢免之事。
“早就该罢免了,读书人里的败类。”
“本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憋着坏呢。”
“就是,我家叔叔才考上没几年,结果他来了个什么政策呢?不免税了!还要和那些贱民用一样的税率。我刚把地挂过去啊。”
“政策不是没通过吗?”
“是。可我家叔叔说,我又不会经营,白白占着那么好的地,然后给了我点子钱,说是把我的地买了,害得我只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倒腾东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万一就此发达了呢?”
“这穆成言玩弄人心倒是有一手,惯会挑拨矛盾,离间骨肉。这等害人的政策要是通过了,不知还会闹出多少反目成仇的事来。”
“是啊,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照拂亲族吗?他倒好——”
“人家穆神童的亲族,早就死绝了,听说只有一个同胞兄长,父母早在他十岁的时候,就被克死了。这不,到现在都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四十多岁了,还是无儿无女,无妻无妾——活该!”
“要我说呀,叫什么‘成言’,叫‘成阎’好了,‘阎王’的‘阎’!”
“可不是嘛!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倒好,自己成了人上人,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那前面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可我听说他罢相之后,在家乡一带设立了不少医馆、药房,但凡贫苦无医之人,皆可入内,不取一文。我有个朋友就在那边,他——”
“他这是为了回朝造势呢!你真以为他有这么好心?”
“要造势也得让人知道吧?这事除了汉阳一带,基本上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