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野迅速进入状态。

周宴从山上踩空摔下来,整条腿疼得失去知觉,恰好被出来采菌子的李承发现。

在李承的住处待了三个小时,他背起麻袋一瘸一拐往外走,语气冷漠,“谢了。”

李承眼眶微湿,上前摁住他,伶俐的眉眼杀气腾腾,“你这条腿是不打算要了吗?”

周宴不当一回事,做惯了力气活,连把人推开都像要打架,李承不设防,被他推倒在地,泪珠唰地一下掉落。

周晏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沉默下来,一言不发背着麻袋回家。

他不能麻烦李承,李承成绩好,肯定能走出大山,他不能被自已拖累。

导演在监视器后面仔细瞧着他们的眼神转换与细小的表情,片场没人敢大声呼吸,每个人都揪着心。

代入角色后,宋时野才真正感受到这个人物的窒息。

身后突然传来李承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把他的心脏凿开,针针见血,“宴哥,你真的要推开我吗?”

周晏不敢回头,略微佝偻的背影满是心酸苍老,曾经的少年意气被压在肩膀上的担子磨得分毫不剩。

他背着麻袋逐渐远去,脚步愈发沉重。

拐弯后,周晏往树上狠狠砸了一拳,力道之大,指骨上渗出鲜血,在全是雪的大山里红得扎眼。

垂眸盯着那抹艳丽的红,他蹲下去捂住脸,任由泪水溢出指缝。

导演拿着对讲机,“卡——”

立马有工作人员上前补妆,宋时野一张嘴冒出一口白气。

他没从角色里走出来,满目悲怆,脸颊和身上多处擦伤。

林导拿着冰块儿,一一抠细节,“刚才拐弯那里,你抖得太明显了,再来一条。”

宋时野被冰得一激灵,点头说好。

这次一遍过,林导眉开眼笑,一连说了三个好。

陈隐就是角色李承的扮演者,他捧着保温杯,凑到宋时野跟前,打趣道:“我这什么命啊,戏里戏外都爱而不得。”

宋时野轻飘飘看他一眼,“可你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很遗憾。”

陈隐哼笑道:“那当然了,我可做不来死皮赖脸求着别人爱我的事儿。”

他自来熟得厉害,宋时野快被他烦死了,愈发觉得他像个嘎嘎不停的鸭子。

他拍拍凳子,说:“差不多得了。”

陈隐摇头,“差着远呢。”

又鸡同鸭讲一顿,宋时野彻底没辙,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陈隐颇为感叹道:“两年前我说要追你,你说自已名花有主,我当时寻思着,你一个alpha不该是草吗?谁知道还真是个任人采撷的娇花。”

宋时野:“……”

“渣男。”陈隐喝口姜茶,待身子暖和过来又骂道:“我想跟你处大象,你却想跟我当姐妹!”

宋时野无法反驳。

手机信号不好,宋时野几条消息都出现了红色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