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显而易见。

季琛不想理他。

如果可以,甚至不想看到他。

卷卷半夜起床上厕所,迷迷瞪瞪地跑到书房钻进他怀里,困倦地揉了揉眼眶。

他很粘人,哪怕父子俩经常拌嘴,沈以诚对他来说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沈以诚放下手头工作把小孩儿抱回房间,卷卷不哭不闹,乖乖趴在他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梦呓一般张嘴喊父亲。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肯张嘴说话,也不知道平常为什么钟爱手语。

非得把自已伪装成小哑巴。

沈以诚嗯了声,把他放回床上,“睡吧,我守着你。”

卷卷没安全感,沈以诚已经习惯了哄他睡觉。

再往前数,一两岁时,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不管是换尿布还是喂奶全是亲力亲为。

这不仅是他的孩子,还是季琛留给他的念想。

可能季琛并没有这个意思,但余生漫漫,尝过了蜂蜜的甜,又怎么能忍受得了弥漫口腔的苦。

沈以诚只能这样劝诫自已。

卷卷钻进他怀里,沈以诚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突然问了一句:“你想要爸爸吗?”

卷卷点头,长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爸爸回来了吗?”

沈以诚调高空调温度,垂眸捏着他的脸说:“你想让季老师当你的爸爸吗?”

“不要。”卷卷摇头拍开他的手,眼睛红红的,瘪了下嘴,“不要老师,要爸爸。”

“哭什么?”沈以诚屈起手指擦掉他的泪,拍了拍,“不是很喜欢老师?”

“喜欢。”卷卷点头又摇头,“可是爸爸回来看到会伤心,老师很好,爸爸也很好。”

像是怕自已说得不坚定,还补充一句:“爸爸天下第一好。”

“你怎么知道?”沈以诚自嘲地笑了笑,“你都没见过他。”

“我就是知道。”卷卷扭过头不看他,噙着眼泪,闷闷说:“爸爸肯定很爱我,我很乖的。”

“知道了。”沈以诚心里塌陷一块,软的不可思议,又觉得自已跟一个小孩儿乱说什么,胡乱揉了把他的头发,“爸爸爱你,父亲也爱你,好好睡觉,乖乖长大知道吗?”

“嗯嗯。”卷卷又扭过头趴他怀里,说着悄悄话,“我长大了要去找爸爸。”

沈以诚弹了下他的脑壳,“想这么远啊?”

卷卷:“嗯。”

沈以诚:“好了,快睡,明天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