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获得了解放,唇上却多了丝温热。
言牧的唇离开,却没松开他,两人维持着极近的距离,言牧缓缓开口,仿佛梦呓。
“我养的茉莉花开了。”
这一句话后,周存就冷静了下来。心中竟然还闪过一丝连他自已都意外的失望,他用了点力一根一根掰开言牧的手。
他知道言牧在说什么了,这是明天戏里的台词。
周存慢慢地起身,坐到言牧对面,脑中杂绪纷乱到他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周存闭上眼,反复消化着这次让他自已都措手不及的情绪失控。
还有点难受,和刚才在海边时言牧直接说他们只是朋友时一样,不过难受的感觉更甚。
深吸了几口气,周存才沉声回道:“下次,你要试戏前,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嘛?”
言牧静静地望着他,良久,才慢悠悠地说,“你会误会吗?”
周存抬起眼,言牧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值得让他产生情绪变化。
仿佛有团火焰在胸中翻涌,这些火焰在短时间内迅速聚拢在一块,成了座随时要爆炸的火山。周存很想笑,又觉得自已可笑,连自已到底在生什么气都不知道。
门铃响了。
周存强压着快要涌出的情绪,走到门口,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柠檬水,再回到沙发前,把水放在桌上。
“喝吧,醒下酒。”
言牧慢吞吞地坐起来,喝着柠檬水,视线一点点抚过周存紧绷着的脸,蹙着的眉眼,抿紧的嘴角。
“你生气了?”
言牧的神情和语气像是见到什么稀奇的事。
“你生气了,”言牧这次肯定地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生气。”
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周存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当然他的家世确实也足够给他省去很多烦恼。
可其中也不乏与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他的爸妈也是很温柔的人,耳濡目染,又从小在爱意滋养里长大,所以周存才能养成这样阳光开朗又温柔真诚的品性。
知世故又不世故,随性又无畏,出身优渥又没有优越感。周存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照映出他性格里所有不堪又卑劣的一面。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他对周存的喜欢是不是就是因为周存就是他想成为的人,可他成为不了。他心中能想到的一个人最好的模样就是周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