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江愉辰又觉得自己多心了,他轻轻把齐歆抱在怀里,捂热齐歆冰冷的掌心。
身上怎么这么凉,明天如果还是这样,要喝点中药调理调理了。江愉辰心想。
……
平常人睡不着数棉羊,往往数一会就会走神。齐歆不会,他最多数过八万六千四百秒。
他曾完整地数过一整天,和手机上的时间分秒不差。
天刚破晓,齐歆就悄悄爬起来买粥。
江愉辰环着他,口齿不清地问:“去哪……”
“洗漱。”齐歆轻声。
齐歆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尽量不发出声音。直到走出病房,他动静才恢复正常。
这会刚过六点,苏淮序还在值夜,看到齐歆的时候,他顺手把台案上的牛奶递给他。
“这么早出门啊,小粥粥。”苏淮序拿笔在值勤本上写着什么,眼神在齐歆身上瞥了一眼,“手上纱布该拆了。”
“小针刀不用捂那么久。”
齐歆点头,刚要往外走,苏淮序又问,“去哪里啊?”
“那老东西就割个阑尾,还没有你腱鞘炎难熬……但是他早上醒来要是看不着你,估计会拔针出门找。”
齐歆手里拿着牛奶,一时间没说话。
苏淮序继续道:“在这等我会,等下带你把纱布拆了,当心捂久了发炎。”
“学长。”一个扎着丸子头女学生匆匆跑过来,“三号床出现过敏症状。”
苏淮序看了齐歆一眼,“等着。”
齐歆再次点头,他原地站了一会,然后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拿手机准备点外卖。
小程序里逛了一圈,好像哪家粥都不好喝。
过了一会他又站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来江愉辰昨晚问他,晚饭花了多少钱。
他和江愉辰绑的是一张银行卡。
齐歆想了半天,江愉辰要是查账,他就说花的现金。
一个谎言常常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掩盖。
现金是从玄关拿的,玄关的钱是阿姨误放的……
可能也是无聊,齐歆不断把这个问题延伸,直到最后圆不住这个谎。
整整两天没睡了,齐歆却很清醒。
六点半左右吧,苏淮序拿着碘伏和脱脂棉球回来了。
“齐歆,牛奶怎么不喝?”苏淮序说:“要凉了。”
齐歆把右手摊平,“我带回去给江愉辰喝。”
苏淮序揭开齐歆手腕上的纱布,眼皮微抬,“他不缺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