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不干了。”

叶晋舟说这话时声音很小,面带窘迫。

相处三年,他只在前些日子和古灵晨提起过妈妈住院的事,其余的难处没多说一分。

古灵晨也能理解。毕竟叶晋舟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困境,既然说了,自然是遇到了大事。

这会儿若是多问,恐怕会伤了人面子,索性没继续往下聊。

“我帮你在附近留意点吧,看哪儿缺人了和你说。”她说着,手里的笔又回到本子上,写写算算,将每个员工的日结提成转进了群里。

忙完手头活儿,她转身从酒架上取下一瓶新酒,倒了一个杯底,递到叶晋舟面前,“闻闻,下午刚进的杜松子,你小子有口福了。”

透过玻璃,清黄液体沿着光滑的杯壁轻轻摇曳,散发出呛人的浓香。

叶晋舟浅笑,推回酒杯,“姐,我上班呢。”

“得,不懂得享受,我自己尝。”古灵晨一边嫌弃,一边仰头喝光。

店内,员工陆陆续续到齐。叶晋舟独自拖着地,来往并没有人和他打招呼。

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没有交流就没有压力。

上班期间,只和老板、客人互动,能减去不少没必要的麻烦。

拖把在水桶里洗洗涮涮,突然,他听见有人喊了声自己的名字,一转脸,竟见汪潮堵在了洗手间门口。

“怎么关机了?”

汪潮一上来便不太客气,“我记得你今晚没班啊?”

“嗯。”

叶晋舟踩去拖把上的水,脱下胶鞋回他。

汪潮在进洗手间前,已经找古灵晨打听了些许,当他听说叶晋舟被花店辞退时,心里暗暗不爽。

因为他猜到叶晋舟这会儿应该缺钱缺得厉害,可对方宁愿求一份新工作,都不愿和他开口讲,这种距离感让他心里烦躁。

汪潮憋了气,语气强硬的不好听,“既然没班,走,吃饭去。”

叶晋舟侧身从他面前挤过,冷淡留下两个字,“加班。”

啪!

忽然,手腕被强硬扼住。抬眸,是一双凝冻的眼。

“叶晋舟,你别逼我动粗。”

脉搏在汪潮的手掌里跳动,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叶晋舟明白,现在不是在床上,他没必要对眼前这个男人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