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山每次听到这话,只会继续笑着不再说什么。他站到万来的身后,搓热双手捂上小孩的耳朵,然后静静等着烟花秀的开场。

咻——

啪!

先是一朵绿色的冲了出来,紧接着,各式各样的烟花接踵而至,瞬间填满了漆黑的天空。

那是万来第一次和陈临山一起看烟花,也是唯一一次。后来的几年里,陈临山哥哥再没有出现过在烟花下了。

听说是因为每年大年三十,他家那个酒气熏天的大叔会到处讨酒喝,为了不打扰到别人,陈临山哥哥要时时刻刻守着酒鬼父亲。

现实比回忆更冷。

汪潮出来得急,忘了戴帽子,双耳冻得通红,却没有人为他捂耳朵了。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过,汪汐从仙女棒的璀璨星火后察觉到了异样。她丢掉仙女棒走了过来,抬手摸向哥哥的脸,“哥,你哭了?”

汪潮翕动鼻子笑了笑,“哥是冻的,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说罢,兄妹二人手牵着手进了屋子。

回到家不久,汪汐就睡了。

汪潮躲在卧室,看着窗外的路灯,眼神里透着不甘心的落寞。

手机握在手里,始终不敢打去一通电话,就连[新年快乐]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他都没有勇气发出去。

他很想知道叶晋舟此时在干嘛:是准备下班了,还是已经到宿舍了,或者正躺在床上,同样想念着自己。

如果说前两个是常态,那最后那个,就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内心的挣扎好似被猫的利爪挠过千万遍,明知对方还在生气,可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拨出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关机二字,不知怎的,汪潮竟松了口气。他知道叶晋舟不会原谅自己了,更不会轻易接听他的电话。

他讪讪叹气,起身坐到了书桌前。抽屉里,几张大头贴安安静静的躺着。

大头贴上是叶晋舟的脸,他留着几乎长到肩的头发,耳朵前的鬓发也柔顺下垂。

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表面的磨砂膜已经有些泛黄。偶尔几张的边角翘起,看起来是经常被拿出来细细摩挲的结果。

而那几张边角翘起的大头贴上,除了叶晋舟,还有顶着瓜皮头的汪潮。

汪潮记得很清楚,那会儿他的身高还够不到摄像头,只能跪在长凳上,勉强和叶晋舟一起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