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怪异的歌词搭配汪潮清朗的嗓音,显得荒诞又撕裂。

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像是要把心中一团莫名的火给发泄出来。

叶晋舟听不懂歌词的含义,只觉得像失恋的初中生无病呻吟后产出的结果。

他抿了口付裕特供的新加坡司令,抬眸对上汪潮的眼睛。

汪潮的瞳色很深,在舞台射灯的照耀下,依然只能看到一片深棕。

黑色的瞳仁藏匿其中,显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神秘,似乎在那双眼底,藏了一个猜不透的秘密。

一首歌唱完,紧接着又是一首新歌,汪潮这次换了个舒缓曲风,他抱着吉他坐在转椅上,脚尖点地,来回轻轻旋转着身体。

扫弦、拨弦,温柔的情歌缓缓而来,灯光也配合的散发出温暖的颜色。

期间,一个客人递酒,汪潮二话不说,接过后仰头就干完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柠檬混杂橙子的轻甜,在口腔里弥漫开。

叶晋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酒吧驻唱歌手不但要会弹会唱、曲量丰富,在喝酒方面,更是要尽量做到一杯不倒、千杯不醉。

即便心里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规矩”,可他还是为汪潮捏了把汗。

毕竟唱歌费嗓子,喝酒更费嗓子。

果然,歌曲结束后,汪潮狂咳不止,一股脑冲向后门,然后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叶晋舟拿起羽绒服赶了过去,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咳嗽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他走上前,轻轻抚着汪潮的背,然后将羽绒服披了上去,汪潮俯身低下,单手撑着冰冷的墙面。

垃圾桶的位置离他不远,那里翻出来的味道加剧了他的不适,胃里翻江倒海,霎时便吐了出来。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感觉舒服些,缓缓站起身,念叨了一句:“要命了,哪有人一上来就打赏玛格丽特的……还要我一口闷。”

叶晋舟拉紧羽绒服往他身上裹了裹,“别说话,吸了凉风,明天嗓子就彻底坏了。”

汪潮摇摇头,把羽绒服扯下递还回去,然后问道:“你跟着我出来,不怕再撞上那个男人?”

叶晋舟夹住羽绒服后又掺住他,冷静回答:“一个多星期了,他早就知道我不在这儿干了,不会来了。”

他很了解陈明强,以前在村里,陈明强就到处欠钱要酒喝,如果其中有一家不再给他赊账了,他就会很快放弃这家商店,再转战去别处。

如今自己就是那个酒,横竖,就是被陈明强放弃的商店。

汪潮闻言点点头,他站直身体,从叶晋舟的臂弯处撤出了手,叶晋舟看着他的动作没说什么,转而又把羽绒服披到了他的背上。

临近下班,卢尚提前将车子热好,开到了横竖门口。

张乐乐说他明天要在家里和父母一起搓汤圆,求着卢尚把自己送回去。

汪潮像约定好似的,也说第二天早上有事,一并钻进了车里。由景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宿舍,虽然没说出口,但还是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