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姥姥的面庞,老人的笑声也传进耳蜗,慈爱的、温暖的。

心事已了,汪潮想起了和叶晋舟的争吵。

正当他往家里返回时,万玫所住的酒店突然打来电话。

“退房了?!”

汪潮以为自己听错了,脚不自觉的点了下刹车。

对面确认道:“是的,那位女士给您留了东西,您方便的话能来拿吗?”

“好,我现在过去。”

方向盘猛转一圈,车子唰的往相反方向再次驶去。

进了酒店,前台立刻认出了他,于是递来一张纸,纸被谨慎的用胶布封住了口。

汪潮接过纸展开,里面是熟悉的、杂乱的字体。

[东西拿到了吧,我手机卖了,否则也不会用这么老土的方式给你留话,房费我拿走了,我最近是真的出了些事所以需要躲一阵子,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没见过我,万玫]

嘶啦。

纸张捏进手心发出细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万玫对自己的嘲讽。

按照和万玫的交易,房间一次性付了五天,她连带押金房费一并带走,甚至还拿光了房间内所有的免费用品。

姥姥的戒指估计被她当了不少钱。

二三十年代的金子实打实的有分量,汪潮赎回来时,也破费了不少。

一来二去,万玫又从自己这骗去了大几千块钱。

汪潮无奈,可一想到她和纵火的事情没有关系,姥姥的戒指也拿了回来,就姑且饶过了她。

上车拨回电话,叶晋舟没有接,到了家门口,他掏出钥匙时手还有些颤抖。

在回来的路上,汪潮想了很多道歉的话,现在临到见面了,他竟然莫名紧张起来。

“呼——”

他于是深吐一口气,推门而进,屋里空空荡荡,想见的人并不在家。

转去花店,店内也没人,电话打了几通仍没有接,汪潮这下有些慌了。

古灵晨、卢尚、由景、张乐乐、付裕,甚至连博爱养老院,他都一一问了个遍,但得到的答案很统一,谁都没见到叶晋舟。

心口爬上了蚂蚁,密密麻麻痒的人难受,数以千计的口器在撕扯他的神经,悔意从伤口处往外涌现。

“接电话啊……”

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彩铃,对面却始终无人应答,机械的忙音斩断一切念想,汪潮终于体会到昨晚叶晋舟在大火外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