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看出,在经过上一次的耐心劝说,张俊的态度虽然有所转变,但是还有些不够,接下来还需慢慢引导他亲口说出问题来才是。
“秦相说笑了。”
张俊微微摇头稍显尴尬的微笑着回答道:“张某那儿有什么脸色好不好的,都是为官家办差而已,谈不上什么帮助不帮助的。”
“张枢密呀张枢密,看来你还是不太信任本相呀。”
司马懿表现出一副极为叹息的模样,就那种十分痛心疾首的感觉,犹如家财尽失一般懊恼。
还搁这儿硬撑呢,且不说司马懿已经知道了前两日张俊面圣的详细经过,就说当前他这副看起来十分勉强的神情,那也能看出不少的端倪吧。
这叫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好吧。”
张俊闻言,顿时神色一正腰杆一挺,当即正色道:“既然秦相都如此说了,若是我张某人还是藏着掖着的话,那倒是我张某人的不是了”
他当然有顾虑,他怎么可能会没有顾虑,稍不注意就要掉脑袋的事情换谁来不会有顾虑。
但若是放弃兵权成为一介闲人,就像如今的韩世忠那样,张俊当然也不会甘心。
既然今后独掌大军的梦破碎了,那自然也需要寻找另外一条路才是。
而眼前的秦桧又将出口给放了出来,那么走上一走又何妨,他倒是有些好奇的想要看一看这秦桧的路,到底是一条什么路。
张俊神情严肃,沉声述说道:“前两日,张某在抵达临安后的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的入宫面圣, 向官家汇报述职。”
“关于岳家军一事暂且不论,而且恐怕秦相所知道的也并不一定会比张某知道的少”
“但是官家的一句无心之言,却是让张某感到不寒而栗、惶恐万分。”
“哦?”
司马懿闻言一惊,连忙问道:“不知是什么无心之言,竟然让张枢密你感到了如此惊慌。”
张俊应声说道:“官家说,待将岳飞和他的岳家军处置好之后,接下来在慢慢处置韩世忠也不迟。”
“秦相呐,实不相瞒,官家此言让张某突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张俊说着,语气忽然一转,又十分叹息的说道:“秦相您也知道,大宋素来是重文轻武,到了后来更是发展成了崇文抑武。”
“本以为当前乃是大争之世,面对金人的不断紧逼,大宋不依靠武人又能依靠谁呢,所以武人的地位自然而然的也应当提高才是,不然有谁愿意为大宋卖命?”
“但不曾想我们这些当兵的,经过十余年的浴血奋战,这一点却是从未变过,反而还愈演愈烈。”
“秦相你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理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