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鲁图,真是好久不见了,距离上次临安一别,也应该有五年了吧。”
原金军军营中,此时已经站满了御营将士,正在打扫着一切。
自打拂晓时刻看到对岸军营中有火起后,司马懿便立刻下令全军渡河,他们的船只准备可一点儿不比金军少。
此时此刻,除了早已经不知追到哪儿去的御营中军以外,剩下的御营左军便都在这里了。
另外这里还俘虏不少没来得及逃跑的金军士卒,估摸一算也有个两三万人的样子。
除此之外,司马懿还在某一营帐内,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李鲁图,那个到临安来给他送好消息的李鲁图。
李鲁图如今正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着,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虚弱极了,仿佛已经时日无多了。
司马懿对此颇有一丝兴趣,于是就随随便便找了一个能坐的东西,缓缓坐在李鲁图木床的旁边儿随口说道。
“咳咳......秦某老贼,是你赢了。”
躺在床上浑身一动不动的李鲁图,极为艰难的动了动嘴皮子回应道。
片刻后,又略显叹息的述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金国终究还是亡于自己之手啊。”
“这些刚刚从山里出来的野人们,果真都成不了大事,什么大金勇士,不过尔尔。”
“哈哈哈......”
司马懿闻言,当即大笑起来,“你既然知道这些金人成不了事,那你为何还会投靠金人呢?”
“你懂什么?我不投靠金人又能怎么办呢?”
李鲁图微微摇头应道:“投靠金人,本就是我最后的一条路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走的路了。”
“昔日宋帝昏庸、奸臣当道、朝廷黑暗、皆是官官相护任人唯亲,像我这样一无背景帮衬,二无家资相助的空白之身,自是永无出头之日。”
“当初但凡宋廷能委任我一官员,我自当以死报国,而又怎么会忘掉祖宗的去金国当一宋奸呢?”
“秦某老贼......我们这些人的痛楚,你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司马懿看着李鲁图这副准备等死的模样,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得出口来。
像李鲁图这般报国无门、反而转身投靠敌国的情况,先不说听过有多少了,就算是亲眼看见的也已经有很多了。
司马懿知道,这李鲁图中过举人,算起来应该与他秦某那一届比较相近。
但举人又何其多,到了后来甚至就连进士都已经安排不了位子了,哪里又管得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举人呢。
只是与曾经那投靠夏国的进士张元的情况又出现了,在大宋当不了官,转头就去投靠敌国,给大宋找了不少麻烦。
当然了,这其实自然也算不了什么,但问题是。
这其中有少部分人还真就有那么一些本事,还真就能够折腾,还真就能搞出不少让大宋朝廷都十分伤脑筋的事情。
司马懿对此又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造化弄人。
而此时此刻,那李鲁图依旧还是低声嘀咕着,“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五十余万大军,竟然没能渡过这条河,真是天大的笑话,秦某老贼呐,可真是有你的......”
李鲁图说着说着,如同眼睛瞪得老大,他似乎是猛然想起了什么。
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