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安乐只好使出了“钞票的能力”,这才让两人开了口,知道了顾辞来剧组的全部事情。
接着,许安乐接过其中一个女生递来的手机,当看到手机照片里顾辞那浑身湿淋淋的模样时,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照片里的顾辞脸色苍白得如同一片白纸,嘴唇乌青乌青的,明显能看得出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状况糟糕极了。
“可以把照片发给我吗?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其中一个女生一听,忍不住兴奋地尖叫了一声,然后连连点头,赶忙手忙脚乱地添加了许安乐的联系方式,随后便把所有偷拍顾辞的照片一股脑儿地给许安乐发了过去。
两个女生又和许安乐聊了一会儿关于顾辞的事儿,这才转身离开了。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陆景元,此刻早已是满脸的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辞竟然从A市特意跑到C市来拍戏,一天还得赶两次飞机,而且一拍就是将近八天的挨打的戏份!
就因为有时候动作稍微僵硬了些,不灵活,不符合墨凌飞的动作,被彭导喊“咔”了无数次,身上肉眼可见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口。
这还只是其他群众演员能看到、知道的伤,那演员们没注意到的伤又该有多少?
陆景元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来感叹一下这件事,可还没等他开口。
许安乐就已经快步离开了片场,眨眼间就跑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句:
小主,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许安乐快步来到自己的停车场,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后便一路飞速行驶,径直回了学校宿舍。
他匆匆拿上自己的证件,又马不停蹄地直接赶往飞机场。
等他赶到A市,下了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左右。
他赶忙打了一辆车,来到A大的大门口。
许安乐用力呼出一口气,这才突然想起来,顾辞说过他不在学校宿舍住,于是连忙掏出手机,给顾辞拨打电话。
顾辞此刻正坐在桌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一时间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见是许安乐打来的,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瞬间洋溢起愉悦的神情,赶忙接起电话。
“哥哥,你拍完戏了?回宿舍休息了吗?”
许安乐站在寒冷的夜风中,呼出口热气,应道:
“嗯,你买的房子在哪?”
顾辞听了不禁有些疑惑,不明白许安乐怎么突然问起他的住址了。
心里琢磨着难道是想给他点个外卖吃?
不过自己这会儿还饱着,不怎么饿,但是又想到许安乐想给自己点餐,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于是,顾辞还是乖乖地把地址报给了许安乐。
许安乐只说自己在忙,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看着顾辞发过来的地址,赶紧打了一辆车,直奔顾辞居住的别墅而去。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许安乐来到了顾辞别墅的大门外。
他掏出手机,再次给顾辞打电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顾辞,出别墅外面来。”
顾辞一听,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满心以为许安乐给他买了什么好吃的,连腿上还没好的伤也顾不上了,一瘸一拐地就朝着别墅大门口跑去。
许安乐则悄悄躲在别墅大门口旁边,巧妙地利用围墙挡住了自己的身体,静静等待着顾辞的出现。
顾辞很快来到了别墅大门口,他伸手扶着大门的栏杆,探着头朝外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外卖员的身影,顿时一脸疑惑。
他又下意识地掏出兜里的手机,再次给许安乐打电话。
寂静的夜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那铃声听起来离他很近,很近。
似乎就在他的附近。
顾辞一下子懵了,脑子有那么一瞬像是停止了运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人接听,而铃声却一直在响着,直到许安乐缓缓站在大门外,静静地看着他。
顾辞只感觉脑中仿佛有一根弦“啪”地一下崩断了。
他用力眨了眨眸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出现了错觉。
他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揉了半天,许安乐却依旧实实在在地站在门外。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终于确定,许安乐真的来到了他的别墅外,就站在他的对面,仅仅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他与许安乐只有一门之隔。
顾辞深深吸两了口气,他的手还扶在那铁栏门上。
就在这时,许安乐的手轻轻覆了上来,触碰着顾辞搭在铁栏门上的手,随后缓缓勾住了顾辞的四根手指,握在掌心,细细地摩挲着。
顾辞的手很冷,冰冰凉凉的,而许安乐的手却很热,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要将顾辞的手暖化。
顾辞似乎是被许安乐的手烫到了一般,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却发现手被许安乐死死地握住了,根本甩不开,也松不掉。
许安乐手中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向顾辞那冰冷的手,他对上许安乐带着愠怒又满是心疼的目光。
顾辞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此刻的装扮。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睡衣,脚下趿拉着黑色的毛拖,身上一件外套都没披。
一条腿因为受伤的缘故,裤腿被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腿,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还有不少划伤,都已经结了痂,而膝盖处还贴着纱布,看上去应该是刚上完药不久。
顾辞嘴唇微微颤抖着动了动,心里满是懊恼。
他本以为只是来拿个外卖,所以就没穿外套直接跑了出来,还想着反正一会儿就能回去,也就懒得再去拿外套。
谁能想到,这所谓的“外卖员”竟然会是许安乐。
仅仅是对上许安乐的目光,顾辞就知道。
许安乐生气了。
这下自己可真是要完蛋了。
他眼眶微微泛红,心里想着,感觉真的好久没有见到许安乐了,其实刚看到许安乐的那一刻,他心里是特别高兴的。
可现在,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就因为许安乐生气了,他脑中疾速运转,想着怎么哄哄他家的炸药包。
“许安乐,你听我说,我……其实可以解释的,我这个伤其实是不小心摔倒弄的,这脸上的伤,是被风吹起来的树叶,飞到我脸上给刮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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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着。
许安乐却只是紧紧握着顾辞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顾辞那越来越冰冷的体温。
他面色淡淡,说道:
“开门。”
顾辞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随后在门锁上摁上自己的手印,接着轻轻按了几下。
随着“滴”的一声,密码锁应声而开。
许安乐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顾辞的手,依旧紧紧握着顾辞的手指,然后缓缓推开门。
顾辞随着门往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向许安乐。
只见许安乐的脸有些微微发红,一看就是在冷风中吹了好一会儿的样子,头发也被吹得很是凌乱。
他突然想起,许安乐是很晚才下班的。
那许安乐岂不是还没有吃晚饭,现在饿着肚子来见他?
他扯了扯被许安乐握住的手,想从栏杆上抽回手,说道:
“许安乐你松开我的手。”
许安乐依言松开了手,还没等他再开口说话,顾辞就已经绕过门,一下子钻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小声问道:
“是不是没有吃晚饭?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吧!”
许安乐愣了那么一瞬,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也伸出手,环抱住顾辞的腰,轻声说道:
“你又瘦了。”
顾辞完全没有想到许安乐居然没有生气,还这么温和地和他说话,也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咬他一口来发泄怒气,他不禁有些讶异,随后笑了笑,说道:
“我穿的衣服这么薄,当然抱起来会感觉更瘦。”
许安乐脚往后一踢,将大门关上。
随后微微松开顾辞的身体,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顾辞身上,接着拦腰抱起顾辞,就往别墅里面走去。
顾辞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他看着许安乐身上穿的毛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笑着说道:
“我买的。”
许安乐微微偏头,看着顾辞担忧的眼神,然后凑近顾辞的脸,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颊,手上同时用力,再次搂紧顾辞,说道:
“你的脸很冷,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是被草割伤的吗?”
顾辞心里“咯噔”一下,他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又拢了拢,没有说话。
他不希望许安乐知道,自己跑去他们剧组拍戏的事。
许安乐那么聪明,只要他再多说一句话,很可能就会被许安乐推测出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许安乐见他不搭理自己,倒也没有生气,就也不再说话了。
他就这么抱着顾辞进了别墅,关上门后。
来到一楼客厅,抱着顾辞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在茶几上找了找暖气遥控器,却没有找到,便转头问顾辞:
“空调遥控器呢?”
顾辞干笑了一声,伸手从自己屁股后面摸出遥控器,他之前并不知道许安乐在找这个。
见许安乐一直不说话,他心里就一直在等着许安乐开口,然后等着挨训。
许安乐接过遥控器,按了几下,打开了暖气。
随后,他拉过一旁的毛毯,披在顾辞身上,这才开口问道:
“你吃好饭了?”
顾辞点了点头,他着实有点不太习惯许安乐此刻变得过于温柔的样子,比以前还要温柔。
尤其是在他心里清楚许安乐已经知道他有事瞒着且应该是生气了的情况下,他应道:
“吃了。”
许安乐又问:“消化完了吗?还能吃得下东西吗?”
顾辞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是要给他做吃的?还是打算去买好吃的?难道许安乐希望他陪着一起吃?
那就陪他吃点吧!
他笑了一下,回答道:
“还能吃得下。”
许安乐搂紧顾辞的肩膀,继续问道:
“你想不想吃健康的夜宵?”
顾辞一脸不解地看着许安乐,疑惑地问道:
“什么是健康的夜宵?我怎么没听说过夜宵还分健康和不健康的。”
许安乐笑了笑:“我胡扯的,家里有买一整只鸡吗?”
顾辞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就买了些素菜,还有牛肉排,以及一些饮料之类的,没有其他菜了。
你要是没吃饭的话,我们去超市买菜吧?我给你做饭吃,最近我研究了一个菜,学得还算不错了,味道很好,也挺辣的,应该很符合你的口味。”
许安乐听了,也不回话,只是掏出手机,在上面快速查询起来,嘴里念叨着:
“外面冷,出去麻烦,风很大,不出去,直接付钱让人送货上门。”
顾辞不禁有些讶异,他没想到向来节省的许安乐,这会儿居然宁愿多花些钱少走一段路,喊人把食物送过来。
他伸出手握住许安乐的手,笑了笑说:
“不用喊人送,我这里有管家,我在手机上和他说一声,他会安排人送吃的过来,或者应该自己会送过来,你要买什么菜?直接和我说,我转告给他。”
许安乐却没有接话,只是盯着顾辞的脸看,瞧见他眼下那明显的乌青,便伸手轻轻摸了摸,随后捧住他的脸颊,缓缓地搓了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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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看起来很虚,想不想吃椰子鸡?我做的不腻,还能给你补补身体,去去寒。”
说完,许安乐长臂一伸,动作自然地将顾辞的双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一动作,把顾辞吓了一大跳,身体往后仰了仰。
许安乐伸手摸了一下顾辞的脚,说道:
“你脚太冰了。”
顾辞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搞得有点懵了,许安乐怎么变得这么过于贴心了?
之前虽说也温柔,会给他洗澡之类的,但像今天这样,不仅如此温和地看着他。
居然……还摸他的脚。
顾辞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脚,有点害羞地将脚塞进了毛毯里面。
他莫名觉得许安乐一个大男人摸他的脚,让他怪不好意思的,之前许安乐好像从来没有专门摸过他的脚,除了洗澡的时候。
他对上许安乐的目光,腼腆地笑了笑,说道:
“哈哈,许安乐,那个……不要摸我脚,脚上细菌多,不好,不干净,你快去洗手。”
许安乐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直接掀开毛毯,目光落在顾辞受伤的腿上。
原本顾辞的小腿皮肤光滑、白皙、细腻,没有任何老茧。
可此时却满是伤痕,有不少摔伤、割伤的痕迹,一看就是从地上翻滚过。
而且定然是穿着比较薄,然后被比较锋利的草割伤的。
许安乐伸出大手握住顾辞的脚踝,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扣牢,问道:
“腿上的小伤口处理过了吗?”
顾辞被他握住脚踝,只觉得有点痒,下意识地想缩回脚,耳廓泛着丝丝红晕,偏了偏头,握住许安乐扣住他脚腕的手,答非所问地说道:
“你别这么握着我的腿,怪痒的,而且我都说了我脚脏,你别摸了。”
许安乐听他这么说,反倒像是叛逆起来了似的,非要这么干,手直接往下滑,紧紧握住了他的脚。
顾辞被他摸的浑身一激灵,身体滚烫起来。
顾辞的脚其实并不丑,甚至可以说得上好看,如果去做脚趾甲的话,可能都能达到足模的程度。
许安乐看着顾辞,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你不是洗了脚吗?而且还洗了澡吧?一会我去洗手不就行了,自己脚还嫌弃脏?不是挺白、挺粉的吗?涂个指甲油,会很好看。”
顾辞:“……”
他尴尬得满脸通红,赶忙凑上前去,伸手捂住了许安乐的嘴巴。
对于男生来说,这脚好不好看能有什么用。
他又不是女孩子,而且他反倒不喜欢别人夸他脚长得好看。
他更欣赏那种一看就透着一股子魁梧劲儿的脚,而不是自己这种看起来润润的、粉粉的,感觉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的脚。
他急着想要转移话题,忙不迭地说道:
“停下,停下,别聊我脚了,不是说椰子鸡的事儿吗?我上楼去拿手机,联系一下管家。”
许安乐被他捂住嘴唇,只能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顾辞见许安乐盯着自己,在他掌心哈了口热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捂着他的嘴巴,手心发痒,赶忙收回手。
他发觉两人好像有段时间没见了,这会儿相处起来似乎还挺尴尬的,莫名地对一些肢体接触都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许安乐抬眼打量了一圈整栋别墅。“管家在家吗?在的话直接喊吧。”
顾辞解释:“他今天晚上正好不在别墅里面,应该是出去玩了。”
许安乐眉梢微微一挑,在他印象里,管家一般不都是年纪较大的嘛,这么晚了还喜欢出去的管家,这会不会有点太浪了些?
他轻轻放下顾辞的脚,把毛毯给顾辞重新盖上,说道:
“我去洗手,你房间在楼上是吧?”
顾辞点头:“嗯,好。”
“那我去给你拿手机,你就坐在这别动。”
许安乐说完,便转身去洗了手,接着上了楼。
他来到楼上,一眼就瞧见了一间开着灯的房间,便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正准备走。
突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电脑上的内容,他顿时顿住了脚步。
随后,他凑近电脑,伸手挪动了一下鼠标。
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篇关于赞美抗洪救灾英雄的论文,里面写了不少军人因为救人而英勇牺牲的事迹,也提到了有多少人民因为这场灾祸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最后大力歌颂了军人、消防士兵们为救灾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论文的最下方还写了一行小字,看样子应该是顾辞随手写着玩的,不过只写了半句,看起来是还没有写完的样子,上面写着:
“我也要成为不怕苦不怕累为人民服务的……”
许安乐不禁紧紧捏了一下鼠标,嘴唇轻轻抿起,又缓缓挪动鼠标,把页面重新翻到原来的地方,然后才关了房间的灯,转身下了楼。
许安乐来到一楼,回到沙发上,挨着顾辞身旁坐下,把手机递给了他。
小主,
顾辞接过手机,点开与管家的聊天框,偏头看向许安乐,问道:
“除了一只鸡,还需要什么材料?”
许安乐便报了一遍食材:
“椰青一颗,文昌鸡,玉米,胡萝卜,姜片……就这些,就够了。”
说完,他又凑近顾辞的手机,瞧见管家的头像,发现竟然是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还和顾辞同居?
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眸子,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这管家还挺年轻呀。”
顾辞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偏头看向许安乐,笑着说道:
“这是我们张管家的儿子,他正好在附近读大学。我是看在张管家的面子上,让他儿子来这儿住的,不过总不能让他白住,得让他干活,所以就成了我这儿的管家。许安乐,你现在怎么连管家的醋都要吃?”
许安乐轻咳一声:“孤男寡男住一起我能不多想吗?而且他那么帅。”
顾辞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他能有你帅吗?”
许安乐听了,也不回话,只是伸出手圈住顾辞的腰,脑袋一歪,轻轻枕在顾辞的肩膀上,还亲昵地轻轻蹭了蹭。
“难道我吃醋你不喜欢吗?”
顾辞只觉得脖颈处痒痒的,他连忙伸手捧住许安乐的脑袋,看到许安乐变得这般黏人,他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这说明自己在许安乐心中的地位更重了。
可是感觉许安乐在他脖子上又是乱亲又是乱蹭的,他身体忍不住微微抖了抖,有些不好意思地缩起脖子,笑着说道:
“停下,别蹭了,你属狗的吗?还嗅来嗅去的。”
许安乐轻轻将顾辞推倒在沙发上,随后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顾辞。
盯着顾辞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继续将脑袋埋进顾辞的肩窝处,轻轻吸了吸鼻子,接着便像只眷恋着大树的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住了顾辞,嘴里嘟囔着:
“换沐浴露了,身上的气味变了。”
顾辞也环抱住许安乐,笑着回应道:
“是荔枝薄荷香,你不是喜欢闻这个味道吗?”
“嗯,喜欢。”
许安乐应了一声,而后往上挪了挪身子,挨着顾辞身旁躺了下来,侧着身子与顾辞面对面。
顾辞则直勾勾地盯着许安乐的脸,双手缓缓捧起,目光痴缠,眼眶也逐渐泛红起来。
他的眼神仿佛化作了一台长镜头摄像机,在脑海里将自己与许安乐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放映着。
“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到你了,你看起来好像变得成熟了好多,是不是学习学得太累了?好像也有黑眼圈了。”顾辞轻声说道。
许安乐抬起手,轻轻刮了一下顾辞那带着乌青的眼下,反问道:
“你呢?不是说没什么特别多的活动吗?怎么看起来倒比我还累,脸色也这么苍白?”
顾辞凑近许安乐,手不老实地轻轻刮了一下许安乐的喉结,试图转移话题: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是不是特别想我,想得根本就忍不住了,所以马上、立刻就要见到我?
来了也不说一声,不然我还可以去接你,一个人坐在飞机上很无聊吧?
你怎么也不和我提前说,我还以为你下班去吃饭了,也就没给你发个消息,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你来的路上冷不冷?脸都冻红了。”
许安乐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想着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些事,那暂时就当自己不知道吧。
于是说道:
“坐飞机不无聊,我靠在窗边,想到能来到A市见你,我就一点也不无聊,我还看到了很漂亮的夜景,就是我忘记拍视频了,不然就可以发给你看了。”
顾辞听着他这甜言蜜语,心中猛地乱跳起来,他揉搓着许安乐微略凌乱的头发:
“怎么还学会说甜话了?嘴怎么这么甜啊。”
“从左言和沈川鱼那学来的。”
许安乐笑看着他,说完,他伸出手握住顾辞的手,将顾辞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说道:
“我的脸都比你手热,你说你身体怎么变得这么虚?暖气开了那么久了,身体还没热起来,眼下的乌青也这么重,是不是最近根本就没有睡好觉过?”
顾辞便把另一只手也贴在许安乐的脸颊上,看着许安乐担忧自己地样子,觉得许安乐交那两个朋友真是交对了,把他教的这样蜜里调油,他很喜欢。
他最近确实不怎么能睡好觉,经常失眠,有时候就算吃了安眠药也没办法睡着,可能都已经对安眠药有了抗性了。
他一天也只敢吃一颗安眠药,很清楚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可是没办法,吃了能睡着,总比一晚上都不睡好吧?
“既然我手冷,那你就用你的脸把我两只手都暖一暖,今晚有哥哥在,我应该能睡个好觉了,我每天真的是想你都快想死了!”
顾辞把另一只手贴在他脸上,笑着说荤话。
许安乐看到了他眼中那掩饰不住的疲惫,便手臂一紧,摁住顾辞的脑袋,让其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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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眯一会儿吧,一会儿炖了椰子鸡吃,吃了或许能好睡一些。”
顾辞在许安乐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姿势,缩在许安乐的怀里,又将毛毯往上拉了拉,盖在两人身上,然后半眯着眼睛,笑着问道:
“不需要我陪你聊会儿天吗?”
许安乐拍了拍他后背:
“你睡一会吧,有什么话,等会吃椰子鸡的时候,还有大把的时间聊,明天我上午没课,陪你。”
“我明天一天没有课,我陪你玩。”顾辞表情欣喜。
许安乐抬手覆上他的眼睛,轻轻挡住他的视线:
“你睡一会。”
顾辞紧紧抱住许安乐不撒手,眼前一片黑,闭上双眼,轻轻应了一声:
“好。”
闻着许安乐身上那熟悉又安心的味道,他很快就困意袭来,渐渐地睡了过去。
许安乐收回捂住顾辞眼睛的手,轻轻拍着顾辞后背的手,在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时,动作猛地顿住了。
随后,他长臂一伸,拿起茶几上顾辞的那部手机。
在手机桌面上随意翻了翻。
忽然看到了一个新的便签,他的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离开许安乐的第一晚:
【哥哥,我好困,我睡不着,好想你,凌晨两点半了,明明眼皮都打架了,还是睡不着,好想抱抱你……】
离开许安乐的第二晚:
【哥哥,我又失眠了,我没想到离开你,我已经不行了,感觉一天见不到你,我就好难受,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相思病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离开许安乐的第十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老是失眠的缘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都变得越来越差了。
今天居然感冒了,还有点小发烧,不过倒是没有之前哥哥在身边时那次生病的那么严重,不算特别难受,就是头好晕,好晕。
恍惚间好像看到你当时就站在我身旁,还轻轻搂着我,特别温柔地说着:
“哥哥在,别怕。”】
许安乐看着这条日记,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那天,顾辞说自己有事要忙,所以他也就没给顾辞打语音电话。
而他自己那天正好拍戏拍到很晚,困得不行,回来就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他偏过头,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顾辞,无奈地紧紧蹙起了眉心,心里很复杂,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为什么连生病都不告诉他?
想着,他便继续往下翻看着。
离开许安乐的第十六天:
【哥哥,拍戏真的好累好累,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在那么冷的天里,得穿着那么单薄的衣服,还要在实打实的树林里拍武打戏,不停地在草地里翻滚来翻滚去的。
换做你那细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吧。我,皮糙肉厚的,这些就都让我来做!
哥哥你,就只负责安安静静地好看就行,而我,就负责让你能一直这么好看下去……】
离开许安乐的第二十三天:
【好困呀,真的好困,我睡不着,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明明我现在就在C市,可还是觉得离你好远好远。
我身上受了好多伤,要是你看见了,肯定又该念叨我了吧?
肯定会心疼我的吧?会吗?
其实,我还挺想看看你看到我受伤后那心疼的模样,可又舍不得让你难受,算了吧。】
离开许安乐的第二十五天:
【还有四天,我就要去参加赛车比赛了。
也不知道这次你能不能来看我比赛,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失约?
我发现自己最近记忆力好像变得不太好了,老是记不住很多事情,好多小事都给忘了。
所以我就想着,把这些事儿都记住,可又怕哥哥你哪天要是翻我手机,看到我写的这些便签,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矫情?
不过应该不会看到,等你看到前我应该删除了。
要不下次去买个笔记本,把我心里的这些事儿都记在本子里,这样以后就算万一忘记了对你的思念,也还能从本子里看到我曾经想你的那些痕迹。
哥哥,我感觉自己怕这一辈子也没办法戒掉你了。
这才分开没多少天,就已经这么想你了。
相思入骨了!
要是以后去当兵了,我会不会因为太想你,最后把自己给想死了?
要是真因为思念一个人就能死掉,那我也算是挺牛的吧?
会不会就此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思念爱人而死掉的人。
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被世人记住。
哈哈,有点好笑。
不过,我其实更希望自己是因为成为烈士而死掉的,那样听起来总归是好听一些。】
离开许安乐的第二十六天:
【今天,我又回来C市了,你在的城市。
真的好想你,哥哥。
想着演完今天的戏,以后你就不用再拍那么累的戏了,挺好的。
小主,
晚上了,今晚估计又该睡不着了吧。
我记得你说过,你今晚需要做报告,那是不是又没办法陪我语音聊天了?
我一个大男人,一整天都这么矫情得要命。
真是要命,就只能在这儿等着哥哥你的电话了……】
许安乐静静地看着手机里顾辞写下的一条条便签内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从那些记录里能清楚地感受到顾辞离开他后的每一晚是多么难熬,那些对他深深的思念,还有独自面对拍戏辛苦、身体不适时的无助,全都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看着那些文字,许安乐仿佛能看到顾辞在一个个夜晚里,翻来覆去,眼眶红了又红,对着手机倾诉着对他的想念。
想着想着,他捏紧了手机。
许安乐翻到了底部,下面没有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重新贴近顾辞,伸出手轻轻地搂紧顾辞的腰,嘴里忍不住轻声骂道:
“还真是方淮口中的傻子,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傻子,是不是谁救了你,对你好那么一点,你就能把自己完全赔给他,所以你,究竟是爱我这个人,还是爱的是救你的盖世英雄?”
半小时后。
管家的儿子张泽拎了一袋子的食物,按响了门铃。
清脆的铃声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此时,窝在许安乐怀中沉睡的顾辞,那如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眼皮也隐隐有了松动欲睁的迹象,看样子像是要醒过来了。
许安乐瞧见这一幕,眉头微微一蹙,他的手指极为敏捷地在顾辞的睡穴上轻轻一点。
随后,许安乐缓缓松开顾辞,从沙发上坐起身来。
许安乐先是将盖在顾辞身上的毛毯仔细整理了一番。
接着,又伸手拿过一个松软的抱枕,垫在了顾辞的脑袋后面,调整到最为舒适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许安乐这才站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随后伸手握住门把,一转,将门打开。
张泽瞪大双眼,眼中满是讶异,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生,不禁脱口而出:
“你是?”
许安乐神色坦然,语气平和地解释道:
“我是顾辞的男朋友。”
张泽听后不禁张了张嘴巴,他确实从父亲闲聊时的话语里听说过顾辞有男朋友这回事。
可他平日里一心扑在学校的学习上,对娱乐圈那些事儿压根就不怎么关注。
上次顾氏举办生日宴这么大的事,他都因为学业繁忙没能回去参加,所以对于顾辞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他是全然不知。
此刻听到许安乐介绍自己,他赶忙伸出手,一脸礼貌地说道:
“你好,先生,我叫张泽。”
许安乐也伸出手,与张泽轻轻相握,回应道:
“你好,我姓许,许安乐。”
张泽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略显尴尬地将手收回。
他心里暗暗琢磨着,自己这会儿住在这别墅里,会不会打扰到这两人?
思来想去,他觉得晚上还是去别处开个酒店凑合一下算了。
于是,他忙把手中提着的食材递到许安乐面前,挥了挥手,说道:
“许先生,这个是顾少爷要的食材,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顾少爷或是你如果有事,电话联系我就行,拜拜~”
许安乐伸手接过那装着食材的塑料袋。
张泽见他稳稳接住了袋子,便如释重负一般,转身一溜烟地跑远了。
许安乐静静地望着张泽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关上了门。
随后,他转身回到客厅,径直拎着那袋食材走进了厨房。
在厨房里,许安乐利落地将做椰子鸡所需的食材一一处理干净,接着把处理好的食材有条不紊地放进锅中,点火煮开。
待水翻滚起来后,他熟练地将火候调至小火,让锅中的食材在小火的慢烹细煮下渐渐释放出诱人的香气。
做完这些,他掏出手机,定了个闹钟。
处理好食材,许安乐便回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靠向顾辞。
将顾辞的脑袋挪到自己的大腿上,让顾辞能躺得更舒服些,一只手则轻轻搭在顾辞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着。
随后,许安乐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点开屏幕查看墨特助发过来的资料。
他此刻正全身心投入到对下一个投资项目的研究当中。
毕竟他手头现在有不少闲置的余钱,而最近他又看中了一家颇具潜力的公司,心里已然盘算着要将其收购过来。
许安乐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方案,琢磨着怎样才能让手中的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多,赚取更为丰厚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