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血刀临面,玉帝并无惊慌,殿下传来一声佛号,却是一少年行者,粗布麻衣作慈悲状,双手合十,自有金光由指缝间弥漫。
玉帝面前有金色屏障出现,将血刀收纳进去,早有各色灵将、神仙出手拿下殿内哪吒,场面为之一肃。
太白金星出列行礼,正欲向玉帝禀告什么,少年行者背后突兀出现方才的金色屏障,血刀自其中出现,瞬间暴起洞穿少年行者。
被压制的殿内哪吒大笑:“蠢货!这是邪道秘法绝情魔刀,不见血不收刀,就凭你区区佛门行者的修为也配收纳?找死!”
少年行者伸出手,五脏六腑已经被搅得一塌糊涂,喉管处“嗬嗬”几声,喷出些许金色血液。
整个人炸作一团金色血雾,尸骨无存,淡金色的虚影魂魄和血刀一同从血雾中浮现,面露愕然。
“吾儿!”
群仙之中有中年人,手持玄黄玲珑宝塔,作将军打扮,痛心疾首:“吾儿千年修行,一朝丧尽,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却听那殿内哪吒笑得颤抖不已:“李天王莫不是说笑?按李天王本心,怕不是心疼惠岸行者失却佛门法身,淡了与观音菩萨和佛门的关系吧!李靖爱子,当真是三界一等一的大笑话,哈哈哈哈……”
无论是不是心中这样想,被人如此指责,李靖脸色青红交加,又无法分辩。
分辩什么?本就是他曾做过的事。
这时殿外哪吒一瘸一拐走进来,全身有多处受伤,正路过殿内哪吒和李靖身边,半跪在地上向玉帝行礼:“罪臣哪吒,捉拿杨戬兄妹无功而返,遭人假扮,向玉帝请罪!”
任谁也能轻易看出这位真哪吒五劳七伤,似乎连上殿报告都勉强,玉帝大手一挥:“爱卿不必介怀,速速去老君处领疗伤丹药,此处有爱卿血亲伤亡,方才爱卿更是拼着伤病之身预警,惠岸行者痛失法身换朕平安,足见拳拳之心,速速去吧。”
真哪吒一愣,随即眼神扫过血雾中的魂魄,即便满身伤痕,还是忍不住笑道:“陛下误会了,惠岸行者的血亲是李天王,是前部护法,此地并无哪吒血亲,陛下您瞧,李天王可曾如常人父母,对子嗣逝去有任何悲痛不舍?”
然后便是自问自答:“没有的,因为李天王的血亲后裔是他长生久视的资本,也是他邀功请赏的进身之阶,说白了不过是些随时可以割舍,有些用处的东西,几人会对特定的钱财生出感情?”
他俯下身,完全不想掩饰笑意:“哪吒有伤在身,头脑混乱,胡言乱语,这便去兜率宫向老君讨个疗伤丹药,如有冒犯玉帝、李天王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自行告退,一瘸一拐向兜率宫所在太清天前去。
假哪吒乐不可支,指着羞怒交加的李靖大笑:“原来如此,是杨婵冒昧,口舌不够阴毒,要让李天王动怒,是要将李天王做过之事一一道来才好,还请李天王原谅,下次见面,杨婵必定以李天王项上人头道歉。”
早有拍马逢迎之辈跳出,指着自称杨婵的哪吒大声斥责:“大胆杨婵!你本生为玉帝血亲,不思立正道功德,堂皇仙道弃之如履,自身尊贵血脉视若无睹,与妖邪勾结,修炼邪魔外道,杀伤天兵,屠戮灌江口无辜生灵,更是胆敢冒犯天尊,已成阶下囚,竟还敢口出威胁,对李天王大放厥词!”
杨婵也不再装成哪吒,撤去伪装笑道:“好个忠心耿耿的家犬!似我这等十恶不赦,罄竹难书之人,确是罪该万死!不过……”
“既然你知道我是玉帝血亲,你也配在此指责我?!即便我与玉帝如何不和,那是天家家事,你就那么确定我将万劫不复?但凡玉帝不将我挫骨扬灰,令我神魂俱灭,焉知未来我不会报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