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魔天见过玉帝,各位仙人。”
蓑衣斗笠,一副渔翁打扮的魔天甩掉钓竿上的尸体,打量一圈后,大摇大摆地坐到玉帝面前的案台上,十分谦逊地行礼。
任是再不通人情世故的存在,也能轻易看出这家伙的不以为意——他根本就是想念诗想行礼,至于对象是玉帝还是乞丐,实在看不出哪里在乎。
刚一出现,他便收走杨婵指间的灯戒,以不可思议之法力分开争斗中的群仙,悟空收起神铁,杨戬的三尖两刃戟则被他的钓竿挡下。
只见他斜倚在玉帝案台上,微微嗔怒:“你这猴头,忒得调皮,闹天宫也罢,何必下此重手,七日之内,满堂神仙所余不足一成,罚你今日不许吃香蕉。”
悟空笑嘻嘻点头称是,又有些委屈:“魔天在上,悟空认罚,可是您瞧,弟子只是遵从教导,小小地与同行人玩闹一二,竟引来如此攻击,弟子心头难以接受。”
“说得不错。”
面对昔日仙气升腾,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如今尸横遍野,处处残垣断壁的样子,魔天稍作停顿,转过身子质问玉帝:“不知玉帝准备如何赔偿我门下弟子,何时何地认错?”
玉帝霎时间双眼圆瞪,指着连猴毛都通通插回身上的悟空,不可置信地反问魔天:“你家弟子大闹天宫,杀伤朕忠心下属无数,你要朕赔偿认错?”
“有何不可?”
魔天轻描淡写地回应:“他修炼时日尚短,仍是个孩子,你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一般见识!万劫万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失去的不过是臣子,本座徒儿失去的可是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如何能相提并论!
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再说,我这徒儿为什么只找你天庭麻烦,没去找龙宫,没去找地府,没去找灵山?还不是因为你们天庭也有不对!要多从自己身上找毛病,别什么事都赖我家孩……徒弟。
再说,他是帮你的血亲做事,于情于理,你都该掏点什么出来意思意思吧?”
魔天两腿一盘,指节有节奏地依次敲击大腿,面上闪烁着悲天悯人的光辉:“照妖镜,昊天旗之类的,拿给小孩子玩两天,本座也就勉勉强强原谅你对我徒儿的冒犯,不追加计较你对本门上下名誉和身心造成的附带损伤。”
“胡言乱语,岂有此理!”
玉帝被他气得连连发抖,观音适时上前,大声呵斥:“竟敢对玉帝不敬,不怕被逐出三界,打落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魔天奇怪地俯视观音:“尊者,这里是天庭,该滚的是你吧,身为出家人,掺和天庭事务,灵山那位手伸得未免太长了点,怎么,佛门内部还没一统,就急不可耐地要插手天庭?”
说罢,伸手摘下观音头颅,仔细研究一番,口中仍道:“奇哉,与旁人无异,为何说出这等蠢话?”
研究后亦没有放回头颅的意愿,而是以手做刀,为观音头颅剥皮,拆肉。
满堂仙佛震惊,无一胆敢作声。
唯有悟空神采奕奕:“魔天在上,此之可谓大功德!”
观音头颅似乎并不觉得疼痛,仍能说话:“无知狂徒,纵容弟子,本人行凶,此后必有业果恶报,不知恐慌悔改,实为愚人不自知。”
魔天便笑:“究竟是谁愚人不自知?连本座这徒儿亦能看出我此举有大功德,亏你枉为佛门尊者,以佛头为持物,又在彰显如来普观法界一切众生根性,皆具使入佛道之特德。
持此持物主尊为不空见菩萨,密号普观金刚,此菩萨以肉眼、天眼、慧眼、法限、佛眼等五眼,普观法界众生之平等差别,能除一切恶趣,令转趣正直善道,究竟涅盘,故称不空见。
本座修持金身正法,手持佛头,故具不可思议之大功德,可称不空见菩萨,你如何毁谤本座?这本就是佛门应有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