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梅洛普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她挣脱开丈夫的怀抱,紧张地问道:“汤姆,你爱我吗?”她低声细语,声音小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大清楚。

“当然,”对方一脸宠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有魅力的女人了。”她看着丈夫的深黑色眼睛,突然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梅洛普知道这句话是迷情剂产生的效果,但她无所谓,只要汤姆愿意吻她,愿意将她搂进臂弯,再滑稽的谎言她也欣然接受。

很快,他们来到床边,时间缓缓流逝,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耳鬓厮磨,幸福地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午夜钟声骤然敲响,妻子依然沉浸其中,而丈夫却在这一刻怔住了。

“耶稣啊!”汤姆发出轻微的尖叫,“瞧瞧我都干了什么好事——我居然在一个破木棚里,上一个肮脏丑陋的乞丐婆!我想你一定是隔壁村某个有着特殊癖好的乡绅的女儿,且我们家恰好与你有生意上的往来。但这未免太荒谬了,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梅洛普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不,汤姆,我们是夫妻,你忘了吗?我们已经结婚半年多了,而且……”女人羞涩地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腹部。

汤姆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时钟滴答滴答,渐渐地,梅洛普内心的期待在一步步减退,而对方脸上的鄙夷也在这短短十几秒内展露得一览无余。

“我猜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汤姆尴尬地捡起衣裳,“我不可能跟你结婚,永远都不可能。”

梅洛普下意识伸手触碰丈夫的胳膊,却在弹指间被对方甩开:“别他妈碰我,不要脸的臭女人!趁早为自己祈祷吧,否则你别指望上帝会宽恕你!”梅洛普讶然中沉默,这是她在这半年内头一次见丈夫发火。

“我不认识你,”汤姆走到门口冷声说道,“我们之间,就当是一场误会吧。”撂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冈特老宅,汤姆一路都在回想自己的言语和行为,年轻人感到后怕——梅洛普·冈特,这个与他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的女人,他怎会不认识?但离了迷情剂,他就没办法继续爱她,至少没办法再以一个富家公子哥的身份,去爱一个其貌不扬的古怪女巫。

梅洛普呆呆地张着嘴,由于对方离开时并未锁好门,深冬的晚风直接将门掀开,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门上用来钉蛇的钉子被弹进到地板夹缝中,顷刻间,女人恍若受了惊的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寒风吹拂起她蓬乱的长发,本就黯淡的脸颊变得愈发惨白,疲惫的双眼也在懊恼与羞耻中添了几根红血丝。

良久,她用双手捂住面庞,紧接着,汹涌的泪水从指缝接连溢出。她哭了,哭声断断续续,犹如一曲悲恸的旋律,声音传到屋外,引得夜莺侧目倾听。小鸟不懂女人的哀伤,便跟着哼起了夜的歌谣;女人不知小鸟的欢乐,只暗叹世间万物皆是命途多舛。

距离小汉格顿四五英里左右有一座破旧木棚,木棚大门钉着一条S形的死蛇,据说那里住着两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马沃罗·冈特和他的儿子莫芬。

这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在动身之前打探到的一个线索。少年走在路上,忽然停下脚步:“别躲了,出来吧。”他转过身,不一会儿,就见塞西尔满脸挫败地从灌木丛中探出脑袋。

“我都说了你没必要跟着我来,”汤姆言语中藏着阴郁,“你不会魔法,去了只能给我添乱。”

塞西尔迈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步伐:“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汤姆,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乱讲话的。”

这不是乱不乱讲话的问题。汤姆深知,就算他的身世真与冈特家族有关,且此次旅程能拜访到这两位长辈,他们也未必会向自己示好——传言冈特老先生性格暴力偏执,曾因袭击魔法部官员被关进过阿兹卡班,而他的儿子莫芬更是脾气粗鲁、待人傲慢。

还有一点,莫芬也是蛇佬腔,平日里喜欢与蛇玩耍交流,但他并不爱惜他的这些特殊朋友——把玩过后就将蛇钉死在墙上。可以说从任何角度来看,这两人都算不上善茬。所以一旦起了什么冲突,汤姆未必能在确保塞西尔不受伤害的情况下与对方抗衡,但少年又仔细想了想,倘若真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也能随时拿塞西尔出来当肉盾。

这个想法虽说不怎么人道,但自打撞见塞西尔与安迪私会起,汤姆便在心里将对方从“可爱的哑炮”降级为“有趣的麻瓜”。他甚至觉得最开始将塞西尔列为“哑炮”是一种极其可笑且愚蠢的行为,毕竟“哑炮”指的是那些出身巫师家庭但不会魔法的愚钝者,而塞西尔·伊万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