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朝带走百里琴一后,来到了一处名为南岳的县城,此地地处三峡交界,位于东都境内。
而近日南岳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会,城门口人山人海,可谓是堵的水泄不通。
宋凌朝与琴一被人群挤的走不动道,就在琴一险些被人群冲走之时,宋凌朝一把拉到了身边,琴一却愤愤的挣脱开宋凌朝的手说道:“放开我!”
宋凌朝无奈的看了一眼琴一,一言不发继续拉着琴一的手腕往前走,琴一不依不饶的挣脱着,嘴里不停喊着:“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宋凌朝一把揪住琴一的衣领,低声喝道:“再闹,我就杀了你。”
琴一在宋凌朝眼里看到了一丝杀气,吓得一愣,接着一下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喊道:“娘亲!我要娘亲!”
宋凌朝心头一颤,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杀气刹那间烟消云散,随即拉着琴一的手不再言语继续赶路。
没过多久琴一慢慢停止了哭泣,走着走着,对路边老农手中的冰糖葫芦又馋的走不动脚步,眼巴巴看着却又不敢开口要,宋凌朝见状默默带着琴一走上前去,老农连忙笑呵呵问道:“小妹妹,要冰糖葫芦吗?两文钱一串。”
宋凌朝依旧一言不发掏出两文钱交给了老农,老农连忙摘下糖葫芦递给了琴一,琴一心满意足的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突然马路中间窜出两匹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马背上的人衣着马褂胄甲,看上去应该是士兵。
只听士兵在前方吆喝开路:“让开,通通让开,东都都尉在此,闲杂人等通通让开!”
话落至此,行人纷纷退避,看着马路尽头的马车快速行驶而来,车前车后随行数十名骑兵,阵仗不小。
“你说这东都的都尉怎么会来咱们这小县城啊?”
“害,这不马上到三年一度的祈福大会吗?这几年魔人泛滥,县令大人估计是担心魔人影响了祈福大会,这不,请了东都都尉来帮忙。”
“魔人?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魔人吗?我从未见过。”
“听说见过的人都死了。”
……
宋凌朝听着二人对话,略有所思,随即带着琴一离开了了纷嚷的人群,路上宋凌朝边走边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守天宗的位置?”
琴一嗦了嗦糖葫芦棍儿上的糖浆,说道:“你做我师父,教我修炼我就告诉你。”
宋凌朝冷冷说道:“你告诉我守天宗的位置,我就做你师父。”
琴一白过一眼,说道:“我才不相信你,万一我告诉你了你马上把我丢下怎么办?”
宋凌朝依旧话语冰冷:“我现在也可以把你丢下。”
琴一撅起嘴来,说道:“哼,那正好,我自生自灭,也省了你动手。”
宋凌朝停下脚步,看着琴一轻声说道:“你不怕死?”
琴一对视而去,神情突然肃穆起来,说道:“我爹,我娘,我二叔,三叔,还有孙爷爷,王二娘,他们全都死了,他们何曾怕过,我又何需害怕?”
宋凌朝看着琴一泪渍未干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心中不免有些动摇。
琴一继续说道:“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杀我,但我相信你不会杀我的,因为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守天宗的位置,你想要我带你去,那你就得做我师父,教我修炼。”
宋凌朝依旧冷言问道:“为何要我做你师父,我不做你师父也可以教你修炼。”
琴一扔掉嗦的干干净净的糖葫芦棍儿说道:“我娘说过,这世上除了亲人没有人会一直对你好,所谓师者父母,你做了我师父就不能随便丢下我了,那我就可以安心带你去守天宗了。”
宋凌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琴一,难以置信这番话是从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但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如此。
只是宋凌朝犹豫的正是师者父母这个理,想来寻找守天宗这一路凶险万分,自己都尚不能明哲保身,更何况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宋凌朝轻声问道:“你想修炼是为了替你家人报仇?”
琴一紧握拳头,愤愤说道:“我不止要为我家人报仇,我还要杀光这世上所有的魔人!”
宋凌朝听着这番话,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接着又转瞬即逝,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也是这般满腔热血,天赋异禀的他是所有人眼中拯救苍生的救世主,但如今才明白在这天地间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很多事情摆在眼前但无能为力,自以为是命运的宠儿,实则不过是命运滚动的垫脚石。
宋凌朝收回情绪淡淡说了一句:“魔人是杀不光的。”
晚间时分,条条街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商贩们摆起了五花八门的夜摊,比白天更加热闹,琴一趴在客栈的窗台上兴奋的看着街上的舞狮表演。
且时有带着光亮的千纸鹤从头顶飞过,皎洁的月光洒在千纸鹤上,显得格外灿烂。
而宋凌朝则是默默坐在床榻之上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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