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狼族宫殿之中,三族会晤,冰狼族族长牧胜坐于大堂正中央,高堂之下,一侧坐着牧峣与牧雪,一侧坐着汤震与雪猁族族长寒昌,而在寒昌的身后站着一名黑袍蔽身的女子,后背背着一把阔刀,一言不发,却散发着强者的气息。
牧胜端起茶杯之余,瞥了一眼那女子,心头纵有不安,也未曾表露出来。
接着,汤震率先起身,拱手笑道:“下神不知今日雪猁族前来,若有打扰之处,还请盟主见谅。”
寒昌藐视而去,冷哼一声,说道:“汤族长来的还真是巧啊,怎么?莫非咱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
汤震对视而去,满腹同情说道:“寒族长,令千金遇害之事,下神已经听说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属实悲痛,寒族长请节哀。”
寒昌看着汤震那假意作哀的神情,顿时怒火丛生,挺身而起,指着汤震的鼻子喝道:“汤震,盟主面前你还不承认!”
汤震眉头一蹙,愣道:“下神不明白寒族长所言何意?”
寒昌气的咬牙切齿,恨道:“你还装!当年陷害我家战儿,如今又杀害我女儿,你当真要将我雪猁一族赶尽杀绝吗?!”
言语间尽透悲愤之意,双眼泛起红血丝,脖子因愤怒暴起了青筋。
汤震连连错愕,欲言又止:“寒族长,我....”
寒昌呵斥而去:“还妄想狡辩!昨夜有人亲眼目睹,定是你族中门客,藏冕神君杀害了我女儿,半个海滩都被抹的一干二净,这般神通,除了藏冕神君还能有谁!”
堂下另侧的牧峣与牧雪听得此事,不禁诧异,牧雪惊道:“江由?!”
接着便看到寒昌猛然跪拜在地,带着哭腔说道:“盟主,下神恳求您为我做主,为纪川的子民做主!”
牧胜看着寒昌那满腔愤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寒族长,藏冕神君是我让汤族长请来的。”
寒昌顿时身体一颤,神情骤惊,方才的愤慨被生生吞回了肚中,低声惊道:“什么?!”
这时,汤震作揖说道:“寒族长可还记得,当年令千金从无墟海回来之后,被一只虹夺舍?”
寒昌愣了一下,说道:“我当然记得,若不是盟主以结界镇压,小女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汤震说道:“但事实上,那只虹被镇压之时,身体分裂出第二只虹,并成功夺舍了牧雪公主,公主年幼,身体无法承受虹的侵蚀,生命岌岌可危。”
寒昌立即望向坐在对面的牧雪,惊道:“怎,怎么会?”
汤震继续说道:“之后,盟主听说落岩盘可以进行血脉转移,只要通过落岩盘将公主体内的虹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便可保住其性命。所以盟主便让我去请来了藏冕神君。”
“后面的事想必你应该知晓,族母孤注一掷,将自身的八荒血脉与公主进行转移,这才保住了公主一命。但此法尚不完善,后遗症颇多,随着公主长大,族母的身体越加虚弱,好几次都差点被虹完全夺舍,若非族母体质特殊,恐难以支撑到今日。”
听到此处,牧雪不由得小声啜泣起来,牧峣连忙将其搂进怀中。
牧峣说道:“母亲这些年的折磨不会白受,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取出她体内的虹!将这些外界之物杀个精光!”
寒昌惊道:“所以说我家若儿是被虹杀害的!!”
汤震未应,而是掀起裙摆,郑重跪下,拱手说道:“盟主,下神此次来也是为族母之事而来,不出您所料,自从族母来到我黑鲨族后,又出现了更多的虹,下神猜测,这些虹可以自主分裂繁衍,想要彻底清除几乎不可能。但....”
所有人目光投向汤震。
“但藏冕神君在用落岩盘净化族母身体时发现,八荒镯与脉冲结界结合,可以短暂的现出虹的真身,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若是将整个纪川的八荒镯聚合,或许有机会将虹逼出族母的体内。”
此话一出,震惊众人,牧峣与牧雪当场吓得站起身,牧胜更是直接怔在原地,目瞪口呆,瞳孔乱颤。
牧雪惊道:“当真?!”眼角还残留着没有来得及擦干的泪渍。
汤震拱手说道:“是的,公主,只是...”
牧胜连忙问去:“只是什么?你说!”
汤震回道:“只是下神之前提出的婚约需要提前。”
牧雪瞬间身体一软,错愕之余扶住了身旁的牧峣。
汤震见牧胜不回答,继续说道:“盟主,黑鲨族一直以来对纪川,对您,都是鞠躬尽瘁,下神不求其他,只求黑鲨族能够从此摆脱永夜的宿命,重见天日。”
牧雪紧紧握住牧峣的手臂,片刻后,缓缓挺起身体,看向汤震,目光坚定,说道:“好,我嫁!”
牧胜眼眸骤抬,满脸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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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冰狼宫后,寒昌伸了伸懒腰,说道:“演戏好累哦。”
其身边那位女子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汤震冷笑一声:“演了这么多年,是该累了。”
寒昌嘴角微微上扬,问道:“命运之子你打算如何处置?仅凭无墟海的虹恐怕无法将主人从他体内救出来?”
汤震说道:“放心,三日之后,无墟黑海将会化作血海,迎接主人的回归。”
寒昌眉头微蹙:“那恭衡神君谁去对付?”
汤震不屑一笑:“自有人对付。”
说着往前走着,突然一个小男孩从眼前跑过,手里捂着什么东西,兴奋的冲向一旁的院中,嘴里喊着:“爷爷,爷爷,我抓到一只飞蛾,您快来看!”
汤震目光顺着小男孩的方向投去,只见一名老者轻轻推开房门,手中举着一只蜡烛,昏暗的房间在阳光探进来的瞬间半壁通亮。
老者笑道:“你大清早出去玩就为了一只飞蛾?”
说话间,小男孩已经来到了老者身前,双手松开的瞬间,那飞蛾便直冲冲的奔向了蜡烛,转眼间便被火焰吞噬殆尽。
小男孩怔然,接着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哭喊着:“我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