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堂是程府家祠,历代的程家主人便是久眠再此,在这样的地方召见阮瑶清,自是带着深意的。
他们穿过两重厅堂,三道回廊才堪堪迈进了春晖堂的院子。
院子是由四面的高墙围起,是个三进的院落,一道景墙映入眼帘,待越过垂地的月亮门后,穿过一道竹林后便是春晖堂了。
阮瑶清一进堂,便能闻到一股沉沉的香火气味,她对着味道有深入骨髓的厌恶,不适的皱了皱俏鼻。
刚进入,便瞧见烟雾缭绕中的李氏身着一身暮色衣裳,半阖双目低头跪在牌位之下。
许久未见李氏,阮瑶清其实无甚感受,说到底,这老妇也没几年寿命了,要是没她,自己这些年或许该更凄惨些。
她默默走到她身侧的蒲团跪下,双手合十静默而跪,自打遇着了重生之事,她便对这些事情带着敬意,毕竟像这般神魔之事她是真的遇到了。
程老夫人听着动静,只是微微侧目,看了眼她如此乖巧,便才转头继续。
约莫过了一刻钟,才见程老夫人缓缓放下了合十的双手,又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才要站起身,许妈妈一直站在她身侧候着,见状忙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
没有程老夫人准许,阮瑶清依旧跪着,她:“怯怯的”抬头看着李氏,眼里头满是诚惶诚恐。
只见程老夫人满是皱纹的面上,挂满了严肃,嘴角向下的皱纹深深压起,便是此刻她带着笑,也让人觉得冷峻。
她利眸打量着阮瑶清,见她瘦弱纤柳羸弱芊芊,眉头皱的更甚,她天生富态,对着娇软女人最是厌恶,早先外祖父还在时,她尚能装些,自外祖父去后,她便将憎恶显露的清清楚楚。
她咳了一声,一张口确实冰冷入骨,只听她质问道:“三娘,你可知罪?”
知罪?她有何罪?被人推入水下也能算罪过?
阮瑶清闻言心冷,连怯怯的黑瞳都寒了两分,她垂着脑袋瓮声摇头道:“三娘不知,还请外祖母明示。”
李氏闻言轻哼,见她乖觉,本要厚发的怒火便歇了火,却依旧将她的错处一一举来:“是老身将你骄纵过了?竟是让你如此不知廉耻?尚未出阁,便随意外出,便是出门也该仔细些,无端冲撞了盛家的小姐,闹得两家不快,你可知道她家有亲在宫中做贵妃?索性当时没有外男在场,你清誉尚保,若是让外男见了,你让你尚待字闺中的妹妹们如何自处?倒是便是你死也未可弥补,你且说来,老身说的可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