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了那梧桐树,才为何小沙弥要说是秋日了。
破败的寺庙被满地的梧桐树叶盖得满满当当,有好几处被拢起的树叶堆,当是小沙弥已经竭力清扫过,可一阵风过,风带落而下的枯叶又很快将地盖满。
树叶已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干上唯有几片支叶顽强还在,又一阵风过,树叶又簌簌而下,连那几片树叶也全都掉了下来。
“呵呵,这树实在太大,已经罩住了整个寺庙,主持就是为了这树才挪的庙宇。”小沙弥无奈道。
“为何不砍断枝干?”菱星诧异问道。
小沙弥摇了摇头道:“树自由他的生长之道,这树比这庙的年岁还长,若当真为了这庙损了树,好比夺人家舍,实非出家人所为,它既想生那便由着它生,主持不舍损树,只得搬离旁处,每年只留一人在此处看管照料。”
“小师父可有红绸笔墨?”阮瑶清忽然道。
小沙弥答:“我去库房寻一寻,当还有的,施主略等等。”
小沙弥一头便扎进了库房里,很快便娶了两段红绸出来:“也是巧了,小僧我翻遍整个库房,唯剩这两条了,当真如主持所言,缘分妙不可言啊。”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莫贺之最先反应过来,笑着道了声谢。
小沙弥笑了一声,便退到了一旁,让她们在红绸上落笔。
很快,那枯涸的粗枝干上,飘起两条红绸来,在簌簌落下的枯木中,显得格外惹眼,这绛红色在这颓败的寺庙里是唯一鲜亮的活色。
几人向小沙弥道别后,便各自下了山。
“今日实在是我的过失,叫你白跑了一趟。”莫贺之歉道。
阮瑶顿下脚步抬眸看他,笑道:“倒也不算白跑一趟呢。”她笑意盈盈道:“阿茗也难得能见到这样破败的寺庙,也算是见了世面了。”
她的笑弄之意实在明显,倒是让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冲淡了不少,莫贺之耸了耸肩,手上扇子点了点下巴答:“那阿茗也要谢谢我了。”
“自是,那阿茗在此谢过表哥啦。”
莫贺之有些哭笑不得,心下的自责也散干净:“你这丫头真是.....”
。"表哥可知阿茗在绸带上写的什么?。"阮瑶清忽然道。
莫贺之摇了摇头。
“举案齐眉两欢愉,白首余生一双人。”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她想要的不多,唯愿只有一双人,她的时间亦不多,想起那晚驿站的徐元白,她便止不住的胆战心惊,她也想与他慢慢相处,可京城那个怕是等不得。
莫贺之看着她定了半晌,而后冲着她拘礼一下才道:“阿茗可知道表哥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