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太长了,有些不顺手,钟鸣的姿态,更像是单膝跪倒在地上,右手高高抬起,持剑后,像是要一剑刺穿手心将整个左手钉在地上的架势。
烂肉并不难挖,难的是如何确定烂肉和好肉的界限。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的时候,一次贪玩,手上不小心刺进去一根木刺。
当时他小,在他的眼里,这刺无比巨大,像是大将军中了一箭无力的倒地,那种极端的痛苦甚至让他产生了切掉手指让这种痛苦一了百了的想法。
父亲当时取来了一个夹子,一些烈酒,一些旧的不知道洗过多少次的纱布。
他说:“男人不能总是奢望其他人的帮助,你得自己战斗。”
或许,在饱经苦难的父亲眼里,那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还比不上他当挑粪工那些日子中的随便一天。
但是对于当时的孩子来说,钟鸣觉得,他赌上了自己的性命来和那根木刺搏斗。
后面的伤势如何好转,他已经不记得了,唯有那时的无边勇气和决然意志让他记忆犹新。
一片烂肉落到地上,和妖兽胃里的碎肉一般无二。
赤瞳站在一旁,手持大弓,先前时刻注意着向前探索的人,准备羽箭支援,注意力又一直被钟鸣的反人类行动拉回来,明明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看去。
钟鸣只要说一声,哪怕是向所有人说的,她都会匀出些药物,但是他没有,所以她也没有。
一滴滴液体落在地上,和那些血流一地的重伤员相比,这里算不得什么,但是,人类意志的力量在此处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钟鸣很认真,认真的像是在执行什么宗教仪式,痛苦从未消退,勇气也是。
终于,他结束了。
一点点灵酒洒在伤口上,那大汉能看见钟鸣扭曲起来的脸,但只是面部肌肉的生理活动。
药粉撒上,裹上纱布,撒上除味剂,最后撒上驱兽散,这个男人静静的完成了自己的“仪式”,缓缓起身,提着剑向仓库深处走去。
“那.....那啥,兄弟,要不你休息一会儿?”
“我已经休息了一路了。”
钟鸣走的不快,几乎和随时准备拉弓的赤瞳并肩而行。
这个仓库非常大,老兵们已经冲向了另一个缺口,将其堵上后,只需要清扫掉内部残存的妖兽,就可以形成一个暂时的防御据点。
实际上,内部还没有清扫干净,外部的防卫战就已经打响,探索小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来,投入到沿途清扫过的防御点位,开始对外防御。
玄景不情不愿的被丢到了一个防御点位,理由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