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的茶杯被扶起,洒出来的茶水也已经擦掉,素白的银簪安静地躺在帕子上。
南宫琼华和南宫权的故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师云山叹了好几声,将十六年前那场让人无比痛心的战事说给景御听。
景御神色平静,眸中却有无边的暗色汹涌。
如果沈星吟的娘就是南宫琼华,那么,南晏国的国主就是沈星吟的亲哥哥。南晏国的王,南宫星沉,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一个星吟,一个星沉,仿佛就是在验证这个事实。
如果真是这样,沈相和太子的行为就能解释得通了。
因为十六年前从战场带回来的女人是南宫琼华,沈懋便是欺君叛国之罪,葛兰香已经神志不清,只要杀了沈星吟毁掉银簪,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个女人是南宫琼华,沈懋就是无罪。所以,沈懋想杀了沈星吟。
但是,这件事被太子知道了。太子抓住了沈懋的把柄,沈懋自然而然就成了太子阵营的人。因为她是南宫星沉的妹妹,得到她就有了掌控沈懋的证据,还能用来威胁南宫星沉,两全其美。得不到的就毁掉,所以,太子也要杀沈星吟。
“我有事先走了!”景御起身疾步往外走。
马车就停在门口,他拆了绳套,跨上马朝城外疾驰而去。
师菡君拿起银簪想要追上去,被师云山喝住。
“你坐下,这簪子你暂时收着。我们在这里等即可。”
师菡君坐回去,担忧地皱着眉:“不知道这位三小姐是怎样的处境,表哥似乎……”
“御儿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事我们不便插手。我得回去了,菡君,你留在这里,御儿若是有难处,有你在也能帮他。”
“好,我知道了。”
“若是南宫权和南宫琼华还在,如今也不至于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唉!”
师云山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往外走。
师菡君将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转身进了八珍楼。
太阳高高挂起,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草庐这边,手术比想象中顺利。
肿瘤已经切下,血也流的不多,剩下的只需要把血管接上,再植上皮。
沈星吟用血管夹夹住血管,从之初手里接过动物身上提取出来的血管。
她眼神注视在血管上,却让之初脱了手套。
手套上浸满了血。
之初不明白她的意思,问:“师姐,是要我换个手套吗?”
“你脱下来,到窗边的桌上去拿个东西。”
之初应下,脱下手套走到窗边。
“抬起花瓶,把下面压着的东西拿出来。”
之初照做,拿出了那枚钥匙,正打算拿过去给她。
“别过来,你就站在那里。”
之初站在那一脸不解。
“把你身上的防护服脱下来,拿着钥匙去找你的副将,跟他一起走。”
“师姐你在说什么啊?”
“这是你脖中镣铐的钥匙,你现在就走。”
之初全然呆住,呆呆地望着手里的钥匙。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现在就走不要磨蹭!”
“可是师父的手术还没结束,师姐一个人……”
“快好了,剩下的我可以,你走。”
“师姐……”
“你要我说多少遍!”沈星吟加重音量。
之初被吓得一震,脱掉防护服跑出门,压着声音喊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