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
沈懋所说的那些话,在几位将军的口中得到一一验证。
元景帝难以决断,神色肃穆地看着殿中这几人。
有太监来通报,说是太子殿下带着沈星吟在殿外等候。
元景帝点头。
“宣——沈氏三女觐见——”
沈星吟走进殿中,跪在地上向元景帝行礼:“民女叩见陛下。”
“沈氏,你曾说那支银簪是你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那支银簪你可否带在身上?”
“娘亲之物,民女时时贴身保管。”沈星吟拿出银簪,用双手握着贴在心口,“民女自出生之时便没了母亲,甚至连母亲的模样都不知道,唯有这支银簪……”沈星吟眸间染满悲伤,缓缓低下眸去。
“朕不与你抢簪子,不过朕要看一看这支银簪到底有何门道。”
沈星吟紧握着簪子,仰起头问:“陛下会还给民女吗?”
“自然。”
沈星吟犹豫片刻,双手拿着捧起了银簪。
太监从她手中小心接过,呈到元景帝跟前。
元景帝拿着看了好一阵,都没看出什么门道,递给一旁的太监:向右相说:“柳相,你看看这支银簪。”
太监又捧着簪子递到右相跟前。
右相往衣袍上擦了擦手,拿起银簪仔仔细细地看。
“可看出什么来?”
“回陛下,臣以为,打造这支银簪的银匠捶打技艺很是精湛,样式倒是街市上常见的素簪,花纹也无甚特别。”
“你的意思是,就是一支普通的银簪?”
“臣看来是这样的。”
右相递了回去,太监捧着簪子还给了沈星吟。
沈星吟接过,低声说了声“谢谢”,宝贝地握在手中。
“沈氏,朕问你,你院子是否有一个名叫葛兰香的侍女?”
“有。民女没有母亲,这位侍女从小照顾民女,她就像民女的亲人一样。若是没有她,民女恐怕活不到今日。”
“为何这么说?你在左相府受到了苛待?”
“自民女出生至今,左相大人不闻不问,是这位侍女一口米糊一口水将臣女喂养长大。”
不等元景帝问,沈懋跪伏在地自己认了。
“陛下恕罪!夫人因生产而亡,想起这个孩子,臣就会想起夫人生产那日遭受的苦痛,臣实在难以承受!后来想要关怀吟儿,却早与这个女儿离心,臣是粗人,不知如何修复父女之情,臣也心疼女儿,这些年的不闻不问绝不是臣的本意啊!”
元景帝可以理解沈懋的这份心情。
他也有女儿,知道南晏要来求娶公主时,元景帝心中既愤怒又气恼。
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小时候也时常与他争吵,撒娇时又叫人无可奈何。东虞国力强盛,他从小宠着长大的公主不是用来和亲的。
不过,沈懋口中的父女之情有几分虚实,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