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林渡舟拿着小提琴站在舞台一侧,垂眸沉默。在明亮得藏不住一丝阴翳的舞台上,我走向他,小声问:“还好吗?”

他抬眸看过来,与我目光相会,在摄像机面前我们没有太多言语,但我看懂了他眼里的情绪,安抚他,“我可以的。”

节目组已经准备好,彩排开始,舞台上只剩下我们的身影。

所有明亮的灯光都熄灭,只有林渡舟身上一盏柔和的光,小提琴音流淌,他立在朦胧里,洁白,温煦,一尘不染。

琴音骤然停顿,空一拍之后,转向昂扬。追光应声亮起,庄临意骑着自行车冲进了舞台,他在月光中舞蹈。

当自行车再次绕着舞台经过帷幕,我在转向温柔的乐声里上台,迈着轻盈的步伐接近,当少年回头,我就在他身后。

我在他身前,在他肩上,从他的背脊上跃起,我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穿梭在城市里的夜晚。

乐音变强,少年再一次踏上了自行车,穿过路灯之下,我在舞台中心转圈,在他从我身侧掠过的时候,把着他的臂膀跃上后座,单腿踮脚站立,风吹得衣摆翩跹。

自行车冲向舞台一侧,林渡舟就站在前方。

他眼眸低垂,柔和的光线落在他的眼睫上,神色沉静而庄重,挥舞的手臂一次又一次划出漂亮的弧线,颀长的身体立在那里,一如无数次时光记忆里亲历的过往。

庄临意丢开车把,扬起手臂,我看向林渡舟身侧的舞台暗角,冲刺的距离越来越短,十米,五米,三米。

一米。

原本应当跪在庄临意肩上的膝盖没有着力,我看见那个狭窄的暗角朝我奔过来。明明它那样昏沉阴暗,我却好像飞蛾扑火。

然后是急剧的颠倒,戛然而止的琴音,巨大的碰撞声,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焦灼的呼喊,短暂的死寂,复苏的粗重的喘息……

我全身发麻,窜向四肢百骸,腿上的旧伤被磕得生疼,渐渐钻入了感官。混乱的世界里,我捕捉着最切近的信息,庄临意朝我奔过来,跳下舞台,扶着我的肩,急切地喊道:“……林医生!”

我垂眸,看见了身下的人,整张脸都隐匿在暗角的昏黑里,看不清神情。

在庄临意的手掌之下,更多的触感苏醒,我腰间是擦伤的手臂,凸起的青筋上横七竖八的血痕,灰尘和鲜血混在一起。他固执地没有放手。

我伸手一抓,攥住了暗红色的领带。

四周剥落,光影中又现出了洁白的墙壁,安静的会诊室,时钟的声音盖过了舞台边所有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