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沈复更疯的, 是戚桓。

正值众人严肃静默之时，不知他突然犯了什么病，突然在惊呼声中浑身抽搐着, 他躺在地上脊背佝偻, 嘴里发出艰难的呼吸声，手痛苦的抓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下去。

汤校校看不见, 听着圆圆的转播心中猛跳。

这速度很快，大概只过了一分钟左右, 戚桓慢慢的平静下来，他颤抖着坐起身然后转过头。

他变得很瘦，皮虚虚的盖在他的身体上, 衣服也变得空空荡荡，他的眼窝深陷，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吸食了血肉。

有站在旁边的守卫忍不住发出惊慌的声音, 这着实超过了人们的认知范畴，然而沈复和戚裕元则十分平静。

智脑的通讯申请声音在汤校校耳边传来，她微微侧头，听到沈复极其不屑的冷笑声。

“爷爷, 怎么突然给我打通讯？”

他温和的询问, 一手却牢牢的把控汤校校的脖子, 只要她有一点妄动，就会毫不犹豫的拧断她的脖子。

“小复啊，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离得近，再加上沈复没刻意隐藏, 汤校校将对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沈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劳, 语气里有着隐藏的恐慌和期盼, 他说话很费力，每个字都要隔几秒。

“爷爷，我请的专家什么时候到啊？”

沈复答非所问，反而慢悠悠的反问回去。

“他们、他们……”

“嘘——爷爷说话费力就不要说了，爷爷年纪也大了，时限降至，记性也不好了，我都理解的。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我啊，不是小复，更不是沈复。”

沈复这话汤校校其实不明白，但是听对面沈老爷子急促的呼吸声，这显然是一个很大的秘密。

“好了，爷爷，我这边还忙，你慢慢休息，等我回去，一定争取赶上你的头七啊！”

沈复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关掉了通讯。

小时候的那些憎恨与期盼到长大的忌惮，其实一直忘了，他也不过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而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

“戚裕元，我给你最后一分钟考虑时间，把东西交给我，我会考虑放过你们。”

沈复不再和他消磨时间，戚桓在阵法里面不断的念叨着“救救我救救我”，听得让人心烦，在一片寂静下像是催命的咒语。

“啊！”

戚裕元还没说话，一下枪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守卫惨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