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檐说完就后悔了,这补上的一句倒像是把严冀当做“保姆”了。
看着一脸懊悔的岑檐,严冀并不介意:“嗯,我会收着的。她也吃不了多少,学习考试搞得她整天茶饭不思的,她给钱我还赚了呢。”
岑檐也跟着笑:“你说得对。”
“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关系已经这么近了,之前感觉你们并没这么熟,顶多是认识、了解的程度。”
“啊,她最近有点缺钱,那个家教是我帮她找的,因为我也在做,一来二去就熟了很多。”岑檐撒了谎,不过家教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他俩关系更熟悉的转折点。
当一个谎言掺了一半的真话,它和真话的可信度会变得并无差异。
晚饭结束,岑檐带着碗筷离开,剩下严冀一个人坐在餐桌边。
严冀在那碗饭里又加了些菜,来到奶奶的床边,一点一点地喂她吃饭。
“乖孙,今天有朋友来做客?”奶奶虽然生病,经常上一秒做了什么下一秒就忘记,可每次看见严冀时,都满脸笑意。
“嗯,我们邻居。”
“是好学生?”
“是好学生。”
“多交朋友……多交朋友……”奶奶又开始自言自语,一口一口地吃着严冀喂来的饭。
哄奶奶睡着后,严冀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把岑檐妈妈送来的鼓鼓囊囊的信封放进保险柜的最里面,严冀都没有打开过,但知道里面肯定有很多钱。
他很想拒绝她,并慷慨地说,不用了阿姨,多双筷子的事,不多花什么钱,要不了这么多。
但他还是收下了,因为他的确很缺钱。爸爸妈妈这些年寄过来的钱越来越少,只能维持房租、一日三餐,和学习补习上的开销。有了这笔钱,可以给奶奶买点补品。
严冀收钱时有一瞬间的羞愧难当,可岑檐妈妈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钱也买了她的一份放心。
岑檐妈妈一直想“救济”自己,严冀明白。
与其被当成施舍的对象,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
周末,祝诀做家教的第一天,比任何一场学校里的考试还要紧张。
公交车站,祝诀戴着棉线帽子,感受到一只手隔着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瞬间僵住。
那只手也急刹车停止动作,悬在半空,尴尬地收回去。
“我的意思是,别害怕,我们俩的课一前一后,我在前,你稍微看着一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