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所没建成的小学,因为种种原因停工了,建设计划搁置,没人知道它还会不会再建立,就这样在这里荒废了三年多,我转学来的时候,它已经停工了。”
他们现在站的这栋楼是最高的,其余楼只建了两三层,都没装窗户,远远看去,像密密麻麻的煤炭孔。
“居然可以随便出入。”
“嗯,这里什么都没有,经常有小孩来这里捉迷藏,过家家。”
“那我们是来捉迷藏的?”祝诀开了个玩笑。
“我们是来放松的。”岑檐也笑了,站到祝诀身后,女生立刻紧张起来,这栋楼建到五层,面前没有任何围栏或矮墙,她不敢离顶楼边缘太近。
“怎么?”
“喊出来吧,把你的不安、担忧都喊出来。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现在傍晚,小朋友们都在家吃饭,不会有人来的。”
天色已经暗下,像打翻后未被抹匀的墨水,周围安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岑檐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喊吧。”
祝诀松开紧握的拳头,作喇叭状围在嘴边:“啊——”
祝诀只喊了一声,一直喊到一口气结束,轻微的回声,游荡在废弃楼房上空。
祝诀真的轻松不少,一扭头,岑檐却不见了。
她看着天空,稀疏的星星,遥远的月亮,正和她对望。她没有再喊什么,她张开双臂,和寒风拥抱。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哪怕回不去,哪怕高考失利,哪怕救不回徐稔。
哪怕永远带着缺失两年的遗憾。
心不能垮。
身后传来塑料袋的声音。
“我刚刚打电话给我妈,她在我外婆家,不回去吃饭了,我们的晚饭就在这儿解决吧。”
岑檐晃了晃手中的面包和饮料,拉来三只落满灰的、工人遗留的小凳子,仔细地擦着上面的尘土。
祝诀接过抽纸,一起擦起来。
“两年前的期末考,有什么细节性的事件吗,关于我和你的。”祝诀塞了一口面包。
“没……当时同学老师倒还是挺惊讶的,不是因为你第一惊讶,而是因为我掉到了年级第五。”
“第五?你是,发挥失常?”
“算是吧,那段时间稍微有点迷茫,在陌生的城市待了半年,还是没有归属感,可能冬天更容易多愁善感吧。”
“归属感。”祝诀放下手中的面包,“这和陌生还是熟悉无关吧,你在小学和初中生活的城市,就有归属感吗?我觉得,是你并没有主动敞开心扉去接受这里的生活,就像你高一只会默默吃掉阿姨做的,很难吃的饭,其实你可以告诉她咸淡的,这是一个过程,你不应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