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筝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她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是什么意思。
几十秒过去,林晓筝心里害怕,她虽不明白自己遭受了什么,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孙叔叔怪怪的。
她想呼救,可是这个点,谁会来果园?
突然,一颗石子从小屋门口飞过,孙叔叔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
清脆的童声传来:“孙叔叔,我想借几个苹果,我奶奶想做糖拌苹果带到田里去吃。”
下一刻,毛豆如救命恩人般出现在门口,林晓筝从孙叔叔怀里站起来,控制声音尽量不颤抖:“我帮你摘吧。”
毛豆从小屋外的篮子里随意挑了四个苹果,揽在怀里,拉着林晓筝离开。
林晓筝一路上没说话,她害怕得双腿不住地发抖,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吗?
毛豆拉着她走到村子口停下,她扶着林晓筝的肩膀:“我不会说出去的。”
“啊?”林晓筝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点头。
林晓筝不知道的是,毛豆此刻内心产生了非常罪恶的平衡感,她终于可以抛弃一切不公的愤懑,把林晓筝当作最好的朋友。
长大后,林晓筝回忆起在果园的那个中午,才明白孙叔叔对自己做了什么下流的事。可她哑巴吃黄连,当初自己那么小,也过去那么久,没有任何证据,这个秘密只有她和毛豆知道。
她很想问问长大后的毛豆,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她天真地想,如果毛豆忘记了,该有多好。
五年级结束,孙叔叔扩大果园,遭到村里村民的起义,学校里的老师还报了警。孙叔叔的经营完全没有任何许可,各种途径大额获利也从未缴税。后来,孙叔叔去坐牢了,果园被拆除,果树长期无人照料,被村民砍了作柴火烧。
只有那件小屋,还留在那里,再没人进去过。
林晓筝的父母北漂终于挣了足够的钱,在市里买了房,带林晓筝离开村子,去市里上初中。在车站等车时,街坊邻居都来送,毛豆站在人群里,她觉得自己又被打败,那个许久未出现的念头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
为什么同样一起念完小学,林晓筝能去市里上初中?为什么我还要待在这里?上一个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初中?
林晓筝应付着邻居的问候,冲人群中的毛豆招手。林晓筝的笑容有多灿烂,毛豆的心就有多黯淡。
毛豆回应一个淡淡的微笑,她连扬起嘴角的力气都失去了。
林晓筝却并不介意,平日里毛豆也是这样的,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