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红袖楼一片醉生梦死。
殊玉换好衣服,听老鸨殷勤地在身后唠叨。
“今天来的可是大人物,殊玉,你若表现好,能给咱们楼挣一大笔银子呢!”
殊玉笑得很是温顺,“一切都靠妈妈照顾,我为楼里出力,是应该的。”
“好好好”,老鸨笑得找不着北,“乖孩子,今晚一切顺利的话,我升你做楼里的头牌!”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桑翊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怯生生绕过老鸨,将清水放到殊玉手边。
殊玉道:“桑翊,我之前吩咐你的话记住了吗?”
桑翊点头,“水,湿袖子,不要乱跑添乱!”
这话只有桑翊和殊玉听得懂,老鸨不耐烦地挤开桑翊,“去去,知道不要乱跑就好,若是今儿个你扰了爷们雅兴,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离殊玉上台还有一阵时间,所有人留下殊玉走了出去,半晌,殊玉用梳子理顺了头发,才道:“桑翊,进来吧。”
桑翊推开门,规矩站好。
“做一遍给我看看”,殊玉脸上难得的严肃,“再做不对,我就不再管你了!”
桑翊立刻将袖子塞入水中,然后用湿了的地方捂住口鼻。
“很好”,殊玉点点头,“这几日多加练习,只要有大火起了,不必管我,你就这样和别的姐姐往外跑,明白了吗......?”
大厅内,一舞罢,老鸨满面笑容地请殊玉出来亮相。
这红袖楼内,的确是面面俱到,低俗的花样有,高雅的,也会有所安排。
殊玉是个清冷的性子,平日里做个弹琵琶的清角,又惯会说好听的给客人听,某种程度上也能为楼里挣钱。
再加上她性格温顺,所以老鸨之前也并未多为难殊玉。
现在殊玉肯主动迈出这一步,却也是一棵上好的摇钱树。
不说那出水芙蓉般的容貌,光看那身段,那气质,都是一等一的料。
花台之上,忽然落下片片花瓣。
人们的目光被这番景象吸引,大厅内一时静了下来。
四面八方飘下红绸,殊玉抓着其中一片,轻轻从高楼之上飘然而下。
她的步伐简直轻盈地像是飞在空中,片片红绸随风舞动间,她一身白衣显得格外惹眼,像是抛却了凡尘的天外之人。
红袖楼这种地方,多的是五彩斑斓的装扮,殊玉如此,实在是显得稀罕至极。
严贵妃的侄子严贵坐在下面,看得眼睛都直了。
“唰!”
在所有人都怔愣的时候,殊玉自腰间摸出一把软剑,几个利落的剑花之后,开始舞剑。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桑翊拿着抹布跪在坐席间擦着地板,见人们纷纷望着殊玉,也停下了动作。
那道缥缈舞剑的身影映入眸中,叫桑翊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
曾几何时,他是否也见过那人在某处舞剑呢?
严贵是被当地溜须拍马的官员偷偷请来寻乐子的,他本来打算随便玩玩就走,可是没想到在这种远离皇城的地方也会有如此绝色。
看着殊玉舞剑的风姿,严贵的表情落在身边人眼里,那官员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下将严贵找个由头留宿在红袖楼。
他们万万不敢叫严贵带这个青楼女子回家去。
贵妃侄子公然狎妓,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殊玉因为王大人的消息,知道底下坐着的人是谁。
严贵,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因为他而死的百姓不在少数,却总是因为他家里背景,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殊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剑尖反手一挑,似乎是失误一般,将自己头上的一朵珠花带了下来。
这珠花好巧不巧,落在了严贵的脚边。
“大胆!”
严贵身边的奴才立刻起身,“惊扰我家少爷,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老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殊玉会犯这样的错。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