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星子稀疏,殊玉盘腿坐在凌霄峰山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风吹过,殊玉淡淡道:“你终于来了。”
苏杳呵呵一笑,现出身形,“好久不见啊,从北渊底下出来,心情怎样?”
殊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蒲团,示意苏杳坐下。
苏杳施施然伏在蒲团上,两条又长又白的腿从清凉的红色裙摆下显现出流畅的线条,毫不在意座位的粗糙。
殊玉坐姿端正,像是严肃的神仙,苏杳伏在地面,像是一个成了精的狐妖。
一红一白,像酷暑与寒冬,对比鲜艳。
殊玉道:“看来你也去了一趟北渊,怎么,惊喜吗?”
苏杳冷笑一声。
“你倒是聪明”,苏杳手指勾了殊玉落在袖子上的一缕长发,缠在指节上玩,“现在北渊那么一大块书命石,对我来说就是个石头了。”
殊玉竟也不恼,任由苏杳把玩她的头发。
在她离开北渊之前,殊玉曾对北渊之下的书命石写了一句话——
从此,本书命石不会再对苏杳的任何要求应验。
苏杳去了北渊一场,万万没想到殊玉竟然还会这么“玩”。
“哼”,苏杳很快对殊玉的头发失去了兴趣,“就连别人帮我下命令,都没有用。”
殊玉道:“谁叫你非要引导我去看那书命石,我若是不知道书命石,自然也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
“因为有趣啊”,苏杳又躺在了蒲团上,看着夜空,“只要知道了‘那个人’是你,我就不会让你轻松地活着。”
殊玉瞥了一眼苏杳,“那个人”?
苏杳嗯了一声,“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你竟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更让我生气了,凭什么?”
殊玉只觉得苏杳莫名其妙,转头失去耐心,道:“不知所云。”
“哈哈哈哈哈”,苏杳随手折了身边一根毛毛草叼在嘴里,“我也想有这种感觉啊,我也想面对这样的话说一句‘不知所云’,殊玉啊殊玉,其实早在殷墟交手,我不用徐如初算卦,便知道了你是我要找的人。”
“嗯”,殊玉语气冷淡,“我不管你要找什么人,既然你说的那个人是我,那么,你想怎么样?”
苏杳拿下嘴里的草,忽然安静了下来。
仿佛殊玉的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
半晌,苏杳才喃喃道:“我想怎么样?我当然,是想毁,了,你,啊。”
话音刚落,二人已经一掌对上,殊玉化神修为,自然要更甚一筹,不过苏杳也没有狼狈到哪里去,被掌风掀开之后,在空中翻过一个跟头,然后稳稳落了地。
殊玉眯着眼打量苏杳,“除过殷墟,我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过节,到了要你死我活的地步。”
苏杳拍拍手,“化神修为?你还真是什么都有,你既然什么都有,我更想要你消失了。”
殊玉怒而拂袖,“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