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坦然地将外袍脱下,盘腿背对着燕炽坐在床上,将自己未干的头发捋到颈侧,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满是血痕的后背:“麻烦师兄了。”
“嗯。”
燕炽坐在段延亭背后,从小瓷瓶中抠出淡绿色的药膏,仔细地顺着他背后的伤口涂药。
这药膏大抵是千金难买的良药,伤口处的疼痛炽热很快就被冰凉的触感所替代。
段延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感受到背后轻柔到生怕他感到疼的动作时,心中不自觉柔软了几分,语气温和道:“师兄,我不怕疼,快点上药也没关系。”
“你想怎么快?”
燕炽上药的手指从他的伤口上撤离,大概是为了避免段延亭疼痛而专心上药,所以他说话时都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意和散漫:“我总不能一股脑地把药全抹在你背上。”
“又不是给烤肉涂酱料,这么着急做什么?”
段延亭:“……”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心中的温柔散去几分,呵呵道:“师兄这形容当真有趣。”
既然燕炽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那么快给他上完药,段延亭就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起来:
“师兄涂药的手法很娴熟,是以前学过还是以前经常给自己上药?”
“没学过。”燕炽已经把他背后的伤口全部上完药了,拍拍他的肩,语气熟捻自然地说:“转过来。”
段延亭完全忘了燕炽说了只涂后背的事,因为注意力还在刚刚的谈话上,所以非常听话地转过身,任由燕炽帮忙处理前面的伤。
燕炽:“我年少受的伤不多,但是经常帮人绑扎伤口。”
“谁?”
段延亭好奇地看着燕炽垂下来的眼帘,没等到燕炽回答,只听见他又命令道:“把头仰起来一点。”
段延亭微微抬起下巴,当燕炽带着薄茧的手触碰到他脖子上的皮肤时,他所有的理智才回归大脑,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师兄,脖子的伤我自己处理就好。”
“过来。”
燕炽维持着刚才要上药的动作,语气不容置喙:“都给你上这么多药了,还差这点吗?”
“赶紧上完药,我也好去洗澡。”
段延亭只好乖乖地倾身靠近燕炽,扬起下巴暴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
燕炽见段延亭听话,眼神才柔和了几分,一边认真给他涂药,一边道:“那人你知道的,就是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