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这样一辈子吗?”
“未尝不可。”燕炽又恢复了平时的云淡风气:“所以你要是可怜我的话,就陪我久一点,最好做一辈子的挚友。”
孟枕山心说“不可能只做一辈子的挚友”,但面上还是伪装得很好:“嗯,我答应你。”
按照惯例,平时只有燕炽一人独饮,但今日孟枕山也加入其中。
燕炽是想起前世的人生因而心里难受,至于孟枕山,他则是苦于心中想法无法全然告知所思之人,只能借酒消愁。
如此一来,两壶辜月寒哪里够他们喝的。
不知不觉,桌上的空酒壶越来越多,两人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多。
燕炽本来酒量就不行,在喝了这么多酒后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孟枕山还维持着稍许清醒,推了推还想继续喝酒的燕炽道:“喂,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燕炽原本眼神迷蒙地拿着酒壶发呆,听了他的话居然乖乖放下了酒壶,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孟枕山撑着下巴,看着燕炽像个小孩子似的将脸埋进半边臂膀中,大概是被垂下来的头发刺挠到了一般,不满地皱了皱脸,哼哼唧唧地嘟嚷道:“好痒……”
孟枕山眼神露出了从未在燕炽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他抬手拨弄开燕炽的头发,定定地盯着他片刻,轻声道:“让我和你做一辈子的挚友?燕炽啊燕炽,你还真是会为难人。”
说罢他起身绕到燕炽身侧,一手支在桌上,一手温柔地摩挲着燕炽的侧脸,眼眸中闪动着捉摸不透的光芒,末了发出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俯下身在他脸上落下了一吻。
段延亭看着这一幕突然陷入了难言的酸涩,很明显燕炽口中的那个“挚友”是喜欢他的。
燕炽为了那个挚友产生了心魔,而他的挚友又悄悄喜欢着他——段延亭本该庆幸燕炽很迟钝或者不喜欢孟枕山,不然这样他如何争得过孟枕山?
他本该是这样想的,可不知不觉他反而更难过了。
孟枕山至死都未能让燕炽明白心意,到最后也只是作为燕炽记忆中的挚友。
“你……”
孟枕山身后的惊呼声既让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也让段延亭回过神来。
那位当初送段延亭酒的掌柜神情复杂地盯着他,让孟枕山顿时酒醒了大半,连忙拦住掌柜的,拿出一袋灵石道:“还请掌柜的帮我个忙,不要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他,把一切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