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棠挣脱开,仰着脸控诉:“这些便算了,我真正委屈的是,你疑心我对太子旧情难忘。我都解释了我没有,可你丝毫不信我!”若非如此,他也断不能醋劲滔天地可劲儿折腾她,尤其拔步床里,简直不是人!
说着,眼泪掉得更凶。
朱少虞再次要抱她时,裴海棠双掌发力,发狠地推得他一个趔趄。
裴海棠挂着泪珠与他双眸对视:“朱少虞,你摸着良心自问,成亲后,我对你不够尽心吗?不够掏心掏肺吗?你还要我怎样?拿匕首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说着,她唰的一下抽出矮几上的匕首,冷光粼粼地抵在胸口。
作势要剖出自己的真心!
朱少虞眼疾手快,抢在刀尖刺破衣裳前,一把夺过匕首往地上一掷。
在她水灵灵的泪眼中,朱少虞仿佛看见过往的一幕幕——
她为了帮他对付铁霸王,抢在成国公告状前,先向父皇控诉;
她为了助他升官,多次在父皇面前美言;
她为了对付“霸街”的神策军,陪他一起跪在紫宸殿前给父皇请罪;
她为了收买县衙下属的心,重金买来珍馐楼的烤鸡,笑着给捕快们鼓劲;
她为了给他添置新衣,大清早追去县衙,亲手拿卷尺给他丈量尺寸;
狩猎场上“抢公主”游戏,他历尽艰辛连闯三关、打败了神策军,她兴奋至极扑到他怀里……
还有更多数不清的珍贵画面接踵而至,一一从他眼前闪过。
朱少虞没为自己辩驳一句,弯腰默默捡起滑到一旁的搓衣板,在她正前方放正了。
他一撩袍摆,跪了上去。
腰板挺直,用实际行动先给妻子赔罪。
还不忘从怀里掏出那方白色帕子,递到她跟前。
裴海棠没接。
直到又一颗硕大的泪珠滚下眼睫,裴海棠起身去了西次间。
很快,西次间哗啦哗啦传来打湿巾子的声音,期间还有她细细弱弱的抽泣声。
朱少虞听着哭声,揪心死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焦灼不安的朱少虞终于见她顶着一张脂粉全洗、素面朝天的脸回来了,重新坐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