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行字, 顷刻间,裴海棠面色犹如覆上一层冰霜,眼神里迸射出冰雪般的寒气。
站立一旁的翠竹唬了一跳。
有心想问主子究竟怎么了,又顾忌主仆尊卑, 主子不说, 当奴婢的不方便多嘴。
窗外满园夏色,处处生机勃勃, 裴海棠忽地想起来什么, 索性拿把花剪, 信步推门走出上房。一条小径掩映在花草之中,一路通向后院高大的葡萄架。
初夏,葡萄架上挂满了一串串成熟的绿葡萄,在明媚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芒,诱人得很。
叫小厮搬来木梯,裴海棠提裙就要上。
翠竹和翠玉怕主子正闹情绪, 容易摔着, 忙道:“郡主, 奴婢来吧。”
裴海棠摇摇头。
正是因为情绪不佳, 才想做点事儿发泄发泄。
裴海棠顺着木梯就上,脚步还快, 三两下爬到高处, 逮住一串大葡萄就是一剪子下去, “咔嚓”“咔嚓”, 剪下好几串葡萄,神情格外专注。
专注是专注, 眼神隐隐泄出一丝狠意。
宛若剪下的不是葡萄,而是清芙小公主那个小淫--妇的脑袋瓜子!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串接一串的,地上摆放的两个大竹篮里,满满当当全是绿葡萄!
“棠棠,你再剪下去,葡萄藤都要秃了!”
裴海棠手一顿。
她向下一看,只见朱少虞不知何时来的,此刻正双手抱胸,懒洋洋地斜倚在葡萄架圆木杆子上,仰头朝她笑。
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揶揄。
似乎在笑她是个小醋缸。
裴海棠忙问:“少虞哥哥,你何时来的?”
朱少虞语调里满满的调侃:“来了好一会了,约莫……半刻钟有多吧。”
朱少虞看过放在内室桌上的那封信,问过丫鬟得知她在后院,便来寻她。结果,一跨进月洞门,就远远见她高高站在木梯上,手拿剪子,“咔嚓”“咔嚓”一通狂剪的情景。
朱少虞多聪明啊,一看便知他的小媳妇儿不高兴,在借机发泄呢。
朱少虞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举手拍了拍她小屁屁,催促般笑道:“快下来,有力气耗在这上头,不如跟我回房好好运动运动,包管你力气用尽,心魔皆消。”
裴海棠:……
这男人,光天化日张嘴就来,羞不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