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丽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的使命就是守护你,喝了我,活下去。”
银狐虚弱地喘着气,“还能再见到你吗?”
“也许吧。”
“那再见时我认不出你怎么办?”银狐伸出前爪,试图去触碰悬在半空中的那一团亮光。
那光晦暗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
在银狐的无声叹息中,光团闪烁,“别伤心,我变成泉,这片土地喝了我,长出新生命,也是我在陪你了。”
悲伤情绪刚起了个头,小白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奥义。画面一切,变成一片榕树林,目之所及树盖如冠,毓秀葱茏,心境跟着画面明朗起来。
再看时视角逐渐拉近,树底盘根错节,眨眼间自己就被伸展出的枝干缠绕住,令他周身绷紧无法呼吸。
小白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大汗淋漓间挣扎起来,含糊呢喃了一句:“父亲,救我。”
苏阳俯下身,听不清小白在说什么,指腹拨开他的额发,打湿毛巾再度敷上他滚烫的额头。
冰凉触感如甘泉淌过黄沙,小白四肢绵软无力,但还是竭尽所能挣脱出梦境。薄薄的眼皮颤动几下,徐徐睁开,他一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叭叭,我害怕。”
“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没事了。”苏阳小心把儿子拥入怀,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安抚,柔声问:“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牛奶再睡?”
小白喝了奶吃了药,复又入睡,这次安稳许多,没有再做噩梦。
半个小时测量一次体温,苏阳频频为他擦身物理降温。照顾到后半夜,体温终于回归正常数值,退烧了。
第二天,小白一觉醒来,除了睡太久有些有气无力,已无大碍。经过一夜梦境洗礼,他想通了,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自己跟那个怪老头一样。再者,那怪老头虽然吃小孩,但梦里却会救自己,如此想着抵触情绪渐弱,心里轻松许多。
苏阳见他这一日始终把玩着陶泥罐。昨晚顾不上瞧,这会儿从儿子手中接拿过来仔细看。
彩绘双耳,长颈上有云纹,跟打破的那只碗外形毫不相干,却莫名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他当然不知是因为贵气逼人,即使翻至底部看到‘大明正德年制’字样,也只当附近小区能捡到的仿制小玩意,没太放心上,还给小白时随口说了句:“这陶罐倒可以用来种花,秋天种三色堇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