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一片静谧,没有一个客人。前台原木桌面上,荷叶造型香托中央焚着支日式线香,凌冽干净的木调雪松香气,有种天高云淡的开阔感。想必又是徐慎之有心之作。
接待人员微笑着迎上来,“余先生吗?”
余渊略微颔首。
“请跟我来。”
侍应生为他推开木质格栅门,日式榻榻米包厢宽敞,徐慎之听到动静正要起身,“哥,你来了。”尾音上扬跟表情一样带着欣喜。
余渊抬手制止他,转身对侍应生扬了扬手。侍应生躬身退下,带上格栅门。
徐慎之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很久,久到余渊所有察觉,才垂眸为他斟茶,“玄米茶,尝尝。喝不惯再换。他们这里大厨是从米其林三星挖来的,刺身尤其新鲜,知道你晚饭吃得少,特意…………”
余渊手指轻点桌面,缓缓吐出两个字:“不用。”迎着徐慎之错愕的目光跟他对视,“给你一周时间,离开海市,手续阿忠会办。”
拿着茶壶的手一颤,壶摔在桌上,茶水四溅,徐慎之连忙抽纸巾为余渊擦拭袖口,被他生硬地推开。
徐慎之抬起脸,怔怔的,每一字都听懂了,但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怎么好好的突然叫我离开……”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从前不在我眼前也就罢了,如今越发没底线。”
徐慎之跌坐回草编蒲团上,不敢置信地说:“我只是让你看清姓苏的真面目,那些烂事如果不是他自己做的,怎么会被人纠缠?我没错,我是为哥好,我不想你被他蛊惑被他骗!”他越说越激动,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凭什么让我离开,该离开的人是他!他该死!”
余渊眉头紧紧蹙起,不欲跟他再争辩,利落起身,“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徐慎之见余渊要走,慌张地跟着站起来,他慢慢走向余渊,脚下像踩着深渊上的钢索般小心翼翼,“算我逾越,不该管,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原谅我这次。再说他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别让我走好不好?”
余渊在门边止住脚步,半侧过身,“他不是你说得这种人。”
嫉妒到扭曲的心受到重重一击,求饶变成了孤注一掷,徐慎之发疯了般嘶喊:“为什么维护他,我最多只是不给他博物馆的项目,让他白忙一场,但不影响他是个不要脸到处睡的烂人,那个孩子你真确定是你的吗?别到头来替别人…………”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甚至来不及体会脸上的刺痛,后背重重撞上硬物,带倒装饰屏风,狼狈摔在地上。后背的痛感一直蔓延到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