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小白很熟,表示叭叭快要生气了。他很狗腿地松了余渊的手,主动跟闯祸者划清界限,又小跑两步牵住苏阳,“叭叭,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
酒店感应门自动开启,冷风顺着灌进大堂。埃尔法商务车就停靠在路边,一步之遥,苏阳脚下停滞,目光被马路对面的身影吸引了去。
黎明时分下过雨,沥青路面还未干透,在雾气中泛着湿漉漉的水光,街道上落寂一片。
若不是那人口中絮絮叨叨,不停在说着中文,苏阳也许不会注意到他。
是徐慎之,漫无目的胡乱拉着过往行人,用中文一遍遍问:“我丢了东西…………你知道在哪吗?…………能不能帮我想想…………”他懊恼又痛苦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我自己想不起来究竟丢了什么…………”
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外套不知道丢在哪里,冷风中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许是淋过雨已经闷塌了型,皱巴巴贴在身上。原本精心打过发蜡的刘海,被风吹乱了,落魄地挂下,还带着些许黏腻。
如今这副模样,与从前倜傥的纨绔少爷形象判若两人。
苏阳心软地唏嘘,甚至替他惋惜,如果不那么偏执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行人只当他是耍酒疯或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匆匆而过,避之不及。偶有没注意走得慢的,被他抓住衣袖纠缠着问,也像躲疯子一样,嫌弃地推开。更不会有人关心他口中在呢喃诉说什么。
倒是小白先开了口,“这不是那个奇怪的大人吗。”
苏阳忽地生出后怕,惊讶地问:“你见过他?”
小白重重点了下头,又怯生生往街对面看了眼,“是的。有次我偷偷跑出去玩,在树林里,他揪住我的衣服,还凶我。”
苏阳侧过身,挡住儿子的视线,“没事了,以后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余渊晚一步出来,顺着苏阳的视线也看到了徐慎之。他按开商务车的电动门,“你们先上车。”
苏阳牵着儿子让他自己爬上车,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动作迟疑一秒,还是问了出来:“他怎么了?”
余渊揽着苏阳的后背,安抚性地轻拍了下,并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不用担心,会安顿好他。”
余渊半侧过脸,只对身后钱忠微微抬了抬下巴。
钱忠立刻心领神会,跟着安慰说:“只管放心,一切有阿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