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无形中,往苏阳的审美和喜好上靠拢。
小白这个时间正在户外上马术课,并不知道苏阳回来了。
罗阿姨带领其他帮佣, 在做最后的清洁收尾工作,捧着一瓶刚插好的康斯坦茨出来,见客厅单人沙发上苏阳在看书,笑着打招呼,“苏先生回来了。”
书是最新搜罗来的一批, 上周就送到了,苏阳一直没抽出时间看, 从前曾珍贵到一页页仔细拍照存留, 现在早已当作寻常读物般。要不怎么说, 由简入奢易。
苏阳眉眼带笑地从书页里抬起头, 夸赞道:“真漂亮。”
雾粉色奥斯汀花型, 简单搭配几簇绿铃草点缀就足够好看。罗阿姨忙点头,“是吧,稀有品种到底还是标志些。”
苏阳笑意扩大:“我是说, 花插得真漂亮。”
罗阿姨被哄得眯起眼笑,眼角皱纹都变得轻盈了, 挑来挑去把花瓶摆在了餐桌上。
客厅单人沙发临窗,午后三点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书签插进书里合拢,苏阳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想去小睡片刻。他迟疑纠结了会儿,最终推开二楼客卧的门。
脑袋完全放空下的思维天马行空,回忆起上次留宿时余渊的异常行为,又联想到刚才的对话———
“除非你能让他们都忘了……”
“也不是不行,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
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太多,而小白就是最好证明,苏阳几乎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唯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一向运气很差,不好的出身,无依无靠的童年,普通人唾手可得的平凡生活,对他而言是奢望。命运到底没有亏待他,积蓄了二十六年的好运气都用在了这里,比神迹更甚地成为那个特别存在。
他如此想着,幸福睡去,不知过了过久,迷迷糊糊中有温热吐息靠近。苏阳凭着本能,没睁眼也准确抱住了人,“几点了?”
“五点刚过。怎么睡在这里?”
苏阳没睁眼略过后半句,“今天这么早回来?儿子呢?”
“儿子阿忠带着在露营。”余渊单脚半跪在床沿上,俯身亲了亲苏阳眼睛,“是再睡会儿,还是起来吃饭?”
苏阳并不知道为了今晚的独处机会,余渊究竟如何煞费苦心。他只听到阿忠二字,便放心地没再追问。眼皮被亲得有些痒,轻颤两下懒洋洋睁开,“不睡了,再睡晚上该失眠了。但也还没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