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府笑容真诚,“对了,靥娘子之前托我打听的事已经问到了,两年前府衙的确有个叫康盛的衙役,他出远差去了黄河以北的齐北县,一直没有回来。”
黄狗精阿黄之前的主人何奶奶重病卧床,还剩不到一个月寿命,靥娘查看了她的记忆,知道她最牵挂的便是自己至今生死不明的孙子,两年前在齐州府衙当差的康盛。
“齐北县?一直没回来是什么意思?”
“府里的胥役黄册是这么记的,不过本府细细查过后,发现了些问题。”白从章沉吟片刻,缓缓道,“过去黄河再向北百里的齐北县,是齐州下属的一个偏远小县,消息不多,我上任半年也不甚在意,可这几日翻阅架阁库才知道,原来这齐北县不止失踪过一个康盛。”
“不止一个是什么意思?”靥娘不明白,“是还有别人也失踪了吗?”
白从章点点头:“先是派去的官员接二连三横死,接着派去调查的人也有去无回,康盛大概是最后一批被派去调查的官差,之后齐北县便慢慢恢复了正常,按时纳税,官员述职……若不是靥娘子问起,本府竟不知府衙里还有这样一桩悬案。”
“齐北县……”靥娘将最后一点窝头扔进水里,戳戳小道士胳膊,“陪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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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的天空,灰蒙的雾气像翅膀沾满水汽的虫群,无声而缓慢地在城中纠缠盘旋,些许橙黄的光晕在晦暗的天空后挣扎,始终照不进这座城。
靠近城门一家专门做酱香羊肉的饭馆,两个穿官服的衙役正在吃饭,桌上放着的钢刀刀鞘漆黑,齐州府衙四个烫金大字分外显眼。
“多吃些,吃饱了咱一气赶回去,路上就不歇了。”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五大三粗,嗓门也高。
对面年轻的小衙役埋头吃着,闻言抬头附和:“是啊,耽搁这些天,我奶该等着急了,也不知家里水缸的水喝完没。”
“我家那口子也得骂我,唉,这齐北县衙查个东西推三阻四,要在咱那里早就挨板子了。”中年衙役抱怨几句,又加了块羊肉给小衙役,“对了康盛,我家院里的枣子熟了,你有空去摘点回家蒸了吃,这可是我专从乐陵弄来的品种,生吃一般,不脆不甜的,但要是蒸了啊,那比蜜还甜呢!”
他说的眉飞色舞,略显僵硬的表情也透出几分喜色:“就这么掰开一拉,能拉半尺长的丝!”
小衙役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扯着面皮笑起来:“那我先谢谢刘头!”
两人吃饱往城外去,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城门那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给守城官兵看了路引,互道声辛苦,两位衙役几步跨出了城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