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阿沅梗了一下,看着半身不遂的半瞎李,同样在半瞎李黑勋勋的瞳孔里看到半死不活的自己,忍着针扎般的头痛,忍不住拔高声音,“你确定我们这样还要自相残杀吗?”
半瞎李沉默了。
阿沅又道:“这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他就在我的脑子里……干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别以为装死就能混过去!反正……反正要死一起死,人是你招来的,等血河大将军从我识海里出来,我第一个告发你!”
阿沅也抓不准半瞎李现在是个什么想法,色厉内荏地唬了一通之后,半瞎李独眼狐疑的看向阿沅:“血河大将军去你这种小妖的识海做什么?”
一提这个,阿沅火气就上来了:“我哪知道!鬼知道他为什么去我识海里……”
话未说完,登时耳畔又是一道惊雷,阿沅又是一口血喷出来,面白如纸,又晕了一会儿才醒来。
阿沅仰躺在地,浑身几近半透明:“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这确实是识海被人搅得天翻地覆的症状,只是那人是血河大将军啊,纵是他的识海也抵不过大将军轻轻一击,这小妖……何以撑到现在?
可纵然多有疑惑,半瞎李不得不信。
莫非……这小妖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
由此他看阿沅的视线多了几分深意还有几分防备。
如果阿沅知道半瞎李此刻在想什么恐怕会笑出来,可是愈演愈烈的头痛已经容不得她细想了。
半瞎李心里早有打算,却故意道:“你想老夫怎么做?”
阿沅疼得几乎在地上打滚:“当然是把‘鬼遮罩’给解了啊!”
半瞎李盯着她,独眼幽幽:“可解了‘鬼遮罩’,你怎么办?”
此刻本该是大白天,因半瞎李为了召唤他的亡妻才青天白日设下鬼遮罩,以偷天换日。
鬼是不能出现在太阳下的,重则会在太阳下自焚而亡,因此阿沅这些年都是昼伏夜出,白日则躲在季陵的伞里。当然,血河大将军不是一般的鬼,他可是赫赫威名的鬼蜮二十四大鬼神之一,阳光对他无用,但他也是不喜的。
暗无天日的鬼蜮呆久了,没人喜欢晒太阳。
无论血河大将军喜不喜,只要半瞎李解了咒术,多少够他们……不,够他自个儿逃脱了。
阿沅可是只画皮鬼。
阿沅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半瞎李在关心她:“你解你的,我……我自有办法,不牢你费心。”
半瞎李冷笑一声,不再看她。失去双臂的他不能用手画符,他只微微停滞了一瞬,接着神色如常的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就着地上的血液开始舔/吮着画下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