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季陵抱剑,冷冷的打断他。
沈琮想起此刻尚未苏醒的薛时雨,季陵是时雨的唯一的家人了,若是季陵没了,时雨又该怎样痛苦?时雨漂泊一生,他不愿时雨再经受任何生离和死别了。
如果非要有一人……
思及此,沈琮上前一步:“还是我……”
“抱歉,诸位。”空师父打断了众人的话。忽然侧眸看向阿沅,盯着阿沅,不动了。
沈易的双眸倏然掠过一抹暗光,紧紧握住了阿沅的腕子。
阿沅顿了一下,伸出一根小指指了指自己,了然道:“空师父想让我去守‘死门’?”
空师父沉重的点了点头,难掩一脸愧疚:“此刻,我们几人多身负重伤。贫僧观姑娘方才灌入磅礴灵力于摩柯大师体内,虽不知姑娘体内神物为何物,灵气之浩然庞大,叫人望而生畏。且……且……”
空师父迟迟说不了口,阿沅就替他说了:“且我就一小小画皮鬼,我不呆死门谁呆死门?‘死门’于我的影响是最小的,反正都死过一次了,于情于理都该是我去最为合适对吧?行啊,我本来也想去的……”
“不行。”沈易冷冷地打断她,“我去。”
季陵也道:“她不行!我……”
阿沅忍无可忍甩掉书生的手:“我都说了我去了,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啊!”
城楼底下,传来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很快城门就要破了!
沈易和季陵皆把眸光投到阿沅身上,季陵一双桃花眼黑沉沉的,阿沅一秒判断出这是气炸了,不是“很气”就是“给我死”的程度。
书生一双凤眸几多隐忍,他试图又去拽阿沅的手,软下声音:“阿沅,让我去吧,你在我身旁护着我就行了,乖,听话……”
“听个屁!“阿沅甩开书生的手,低吼,”我这辈子最讨厌听话了!”
书生僵住,被甩开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季陵紧紧的盯着阿沅,执剑的手指骨泛白。
阿沅低笑着,长睫如振翅的蝶翼:“你们是我的谁啊,凭什么替我做选择?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们是听不懂么?你们……算老几啊?”
一瞬间,沈琮明显的看到,国师大人藏在身后,铺满鲜血的掌心倏然攥紧。
季陵只盯着阿沅,眸光森冷,好像一具没有什么情感的冰雕。
阿沅轻轻吸了吸鼻子,大步上前走到空师父身前,眸光明亮,大声道:“这个‘死门’我是守定了,谁也别跟我抢!”
柔柔如晚风的吴侬软语却字字掷地有声。
目盲的僧人望向出声的方向,唇角微弯,粲然一笑。
狂风卷着黄沙呼啸而过,静了一瞬,传来空师父高昂的声音:“好好好!姑娘……姑娘真是好样的!贫僧嘴笨,不会夸人,姑娘真是好样的!”
阿沅还是不习惯被人这么夸,有些羞赧的摆了摆手:“空师父,快开始吧,城门都要破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