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打了……”
阿沅喃喃着,双手死死抓着窗台,手背凸起一条条青色的脉络。
“主人!主人你不能冲动!你上次已经被季无妄发现了,这次再出手的话,不光季无妄,一定会被境发现的!主人!”
孩童支离破碎的呜咽声已然快听不到了,而男人的拳还再往下落……
阿沅死死咬着唇,咬到口内充斥着铁锈味儿,双眸赤红,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大脑里充斥着彼岸花劝阻她的声音。
……混蛋!混蛋!!!
阿沅骤然抽身直奔后厨,在那里春娘一无所知,正在下厨。
阿沅直接搬起屋外的石头往里砸了去!
春娘悚然一惊,急急踱步走出屋,与之毗邻的柴房门大开着,她自然看到了里面正在发生的暴行,登时顾不上方才的异响急忙奔了过去。
阿沅于暗处凝着她的背影,双拳紧握着,指甲狠狠嵌进掌心,血沿着褶皱的缝隙淌了下来。
“主人你太冲动了!春娘、季无妄不光是境中人,准确说他们都是境!你要被春娘察觉不对同样也会被境绞杀的主人!主人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阿沅浑然听不见彼岸花在说什么,她看着季无妄阴着脸夺门而去,看着春娘一边流着泪,一边颤抖着拿着巾帕擦着浑身血污的孩童:“阿陵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忘了……你明明答应过我藏拙藏拙,你顺着你父亲,你顺着他就好了,你知道他不喜你聪慧的模样,你知道的……何至于今日,何至于……”
阿沅闭上了眼,抱膝蹲在桃树下,一遍又一遍捶打着自己的头颅:“……该死,该死!”
——
是夜。
今夜黑沉沉的,一丝星光也无,黑暗、逼仄,沉沉的压在心间。
一滴、两滴冰凉的液体砸在了脸上,狭长的双睫颤了颤,睁开了双眼。
今夜实在太黑了,小季陵什么也看不到,他的双眼肿的老高,吃力的眯缝着眼看了好长一会儿,才吃痛的扯了扯唇,不确定的试探道:“……你来了吗?”
又是一滴冰凉的液体落下,这次恰好就滴落在他干涸的唇上,小季陵愣了一下,才慌慌张张道:“你……你哭了?为…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阿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想哭的,但是借着海灵珠的光看到孩童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时终于忍不住落了泪。
她原以为……原以为小季陵是因为惧怕才……
她也不想哭的,幸好今夜很黑,借着夜色便狠狠哭了一遍,都怪她自作聪明! 明明知道这是梦境,明明知道即便改变了也只是镜花水月却还要多此一举……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