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房门从里面被大力拉开,是季无妄身着一件单衣便出来了,他眸光狠戾的俯视着只比他略矮半个头的少年,沉声道:“做什么?”
少年一双赤红的桃花眼死死落在男人身上,双手紧紧握成拳,细看下微微颤抖着,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与愤怒。句句艰难,吐字之间居然有股血腥气:“你把它……你把它怎么了?”
少年一双眸,俱是昭昭恨意。
向来连看也不敢看他的少年,现在却敢瞪他了。
这还是头一次。
季无妄眯了眯眼,眉心拧成“川”字,耐心已到了极限:“谁?”
瘦瘦小小的春娘夹在两人之间,额头急出一脑门冷汗,一手暗自握住少年的手臂将他往外推,另一边转头对季无妄道:“阿陵只是梦魇而已……”
然而少年执拗的站在原地,执拗的仰头盯着高大的男人,紧握的拳缝溢出星点血迹,他咬牙,完全无视春娘几乎恳求他的眼神,沙哑而坚定的道:“你把小……”
忽的一抹白自窗沿一跃而过。
少年涩然的声音霎时顿住,没声了。
季无妄还在等他的下文,眯着眼盯着身前的少年,身上的杀气呼之欲出:“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
春娘见状不再犹豫,连忙将少年推了出去,将房门合上,拦住了季无妄。
屋内烛火明明灭灭,伴随着愈来愈烈的争吵。
屋外,少年不妨被推的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他的眸光自紧闭的房门缓缓下移,落在满是青苔的墙角处,盯住,不动了。
许久,墙角的阴影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雪团。
少年俊容仍霜雪甚至隐隐泛青,双眸中的赤红略略消退了一些,可仍是布满血丝的。
少年抿着唇盯着墙角的雪团,一言不发。
小兔似有些犹豫,到底在少年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带着极强压迫感的视线中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挪了过去,少年似一座冰石雕的人,脸色愈冷,越显得一双桃花眸愈红。
他就这样无声盯着磨蹭到他手边的小兔,薄唇抿得发白,就这么盯着她,也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这样的他离现实中的季陵更近了一步……不,这完全就是成年后的,阿沅最讨厌的那个季陵嘛!
实话说不光春娘,阿沅也有些怕他这个样子。而且……虽说她不是故意的,可少年确实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
小兔歪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先是拿脑袋有些讨好的蹭了蹭少年的手腕,没反应。
又拿小舌舔舔少年掌心因被推倒在地剐蹭留下的伤口,想着先给他愈合个伤口,舌尖还未触及整只兔子忽的被捞了起来,紧接着阿沅感觉自己被两只锁链一样的铁臂勒的快喘不过气来,少年整张脸埋在了她身上,好像一座山压了下来,她快呼吸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