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莫名觉得胸腔那块暖洋洋的,有什么满溢了出来,今天的阳光也很好,一切都很好。
他提起深渊剑轻手轻脚走出房门,轻轻合上门。
漫长的一天开始了。
不多时,小兔也睁开了双眼,脚步轻轻一跃攀上了窗沿。
自那日季无妄将深渊剑给了季陵后,父子俩似乎解开了某种心结,季陵也就不再限制阿沅的出行了。
阿沅自在季无妄面前碰了灰之后,识趣的不再往他面前凑了,虽然是在境里,剑圣仍是剑圣,哪里是她能敌的。
阿沅惜命的很,当然不再去触剑圣的霉头了,至于春娘那边……她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小兔一路小跳至春娘的窗沿,正巧春娘正在埋头缝补着什么。
阿沅多看了一眼,几件一看就是季无妄的宽大的外袍,剩下都是季陵的,包括各种小衫、外袍、靴子,都堆成一座小山丘了。
一模一样的桃花眸,异常的关心,甚至一脉相承的巫蛊术,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吧,只是看来季陵并不知春娘……就是他的母亲。
事实上,阿沅从未听季陵说过他的生母。
春娘又为何不说呢?
阿沅想着想着就想起季无妄一张臭脸,该不会是他瞧不起妖,世人皆轻视妖宠,只怕季无妄更不会要一只妖做他儿子的母亲吧……
阿沅越想越生气,什么人呐!
当下也不愿回去,又去听那些仇恨、鄙视妖的谬论,几个小跳翻出了墙,优哉游哉的在路上晃着。
此刻她身上有些灵力,自然不畏惧人了,不过也不能太过大摇大摆,她沿着熟悉的墙角缝隙、各种犄角旮旯走,这些日子为了在境里寻找薛时雨、书生他们,她也快把这境都摸透了。
可惜仍然没找到他们。
甚至这条街来来回回的人她都识透了。
忽的,一道清脆利落的声音传来:“大婶,请问剑圣季无妄季师父的家往哪儿走?”
阿沅愣了一下,连忙避到墙角的阴影里,微微探出半颗脑袋,一双兔眸倏地圆睁睁的!
是薛时雨!
是十六七岁的时雨姐姐!
阿沅眼前一亮正要跳出去时,彼岸花连忙叫住了她:“主人!她不是薛时雨!不对!她不是真正的薛时雨!她是季陵在境中的投影罢了!”
阿沅硬生生止住脚步:“……不是时雨姐姐?”
“主人你仔细看是不是比现实中的薛时雨年轻一些?”
阿沅仰头望着薛时雨那张明媚的侧脸,确实,比起她认识的时雨姐姐,更多了些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