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静的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如鼓擂般的心跳声。
她……是什么呢?
她对于他来说……是什么呢?
即便目盲,即便多年看不见,摩柯依然能在他仅剩的虚无世界里一笔一划完全勾勒出阿沅的模样。
无论是哭的笑的,生气的难过的他都记得,从相识的点滴到如今他都记得。哪怕目盲,听见声音的一瞬,他也认出了她。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她怎么会是怪物,她明明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阿沅,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他的……
心上人啊。
他怎么会不认得。
他比谁都清楚,他不会不认得。
“你…是……”摩柯喉咙发紧,双拳握的紧紧的。心口那处又酸又涩同时又觉得如释重负,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方呼吸正常了些,方才抿了抿唇复又启口,“你是我的……”
阿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摩柯的唇,摩柯温吞惯了她不是,她是急性子,这半天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耐心,所以在摩柯话说到一半她立马接了过来:
“挚友嘛!”
掷地有声的一句,摩柯一怔,未吐露的字堵在喉咙,僵在了原地。
疯狂跃动的心脏好像被泼了盆冷水,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阿沅一边将脸上的残泪擦去,一边大力拍了拍摩柯的肩:“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们是挚友嘛!从前你是宫里格格不入的皇子,我是宫里格格不入乡野丫头。现在你是半人半蛇的怪物,我也是不人不鬼不伦不类的怪物,我们合该在一起,我们合该是天造地设的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阿沅用手肘撞了撞摩柯的胳膊:“我说出来后舒服了好多,你有没有舒服一点?你不要躲着我,你可以躲天下人唯独不能躲我知道吗!我们是挚友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我知道你是因为失手将我……但那不是你做的不是吗!你昏迷的这些天我前前后后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是当初在白马寺,在静一方丈那儿,你为了保护我才被黑蛇咬了,自此你就开始高烧不断,就是那条黑蛇搞的鬼对不对?在你身上的那人是不是就是那条黑蛇?!如果当初不是你护着我,被咬的就是我了,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好不好……”
许久摩柯也没说话,阿沅忍不住凑上前,望着那双没有焦点的烟灰色的眸,带着央求小心翼翼拽着他的一角衣袖晃了晃:“我不怨你也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是被那人控制了身不由己。所以你……不要再惩罚自己好不好?你自毁了双目又将自己缚上铁链关在大牢里那么多年……够了,真的够了。”
阿沅说着说着鼻子又酸了,她飞速扎了眨眼将泪逼了回去,“不要再说自戕的话,我做不到。一定有办法将那蛇从你身上驱逐出来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好不好?”
摩柯仍是没有反应,阿沅蹙了蹙眉,又上前一步盯着那双烟灰色眸子不放。
摩柯看似温吞,脾气极好,实则犟的很。阿沅不放心,忍不住攥紧了掌心的衣角:“摩柯,你怎么不说话?摩柯?”
“摩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