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的、仿佛是前世的记忆,可是她记得清清楚楚,记得那个暗无天日的天牢、记得那夜他如破晓的晨光般出现、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身上耀眼如晨曦的白鳞……
她记得那夜沈易是如何变成令人生畏的、叫人不敢直视的白龙。
同样也记得……记得那些个日日夜夜一直依偎在她怀里的小白虫。
无论是白龙还是小白虫……都是他。
也记得他是怎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她“幻影术”的,而阴差阳错失忆的她却以为那是画皮鬼独有的换皮术。
她都记得。
见少女怔愣在原地,不消多想,摩柯森冷一笑:
“终于想起是谁了么?难得雷神大人屈尊降贵降下福祉于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是‘龙之逆鳞’么?龙之逆鳞,触之必伤。他是将半身神力……或者说,半条命都给了你啊。”
话落的一瞬,少女浑身一震:“……是何时?我怎么不……”
适时阿沅识海内响起久违的彼岸花的声音:“主人,是真的。早在我寄生在你的识海前,龙鳞已经在了。还压着我好一顿胖揍呢!要不是他在,我可不早就夺了主人的身躯,何至于今……”
彼岸花声音一顿,龙鳞化作锁链金光一闪勒住它周身,它登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蔫儿了下去。
摩柯觑着阿沅怔愣的神情,竖瞳眯了眯,一手捂着受伤的胸膛,缓缓踱步靠近她:
“你的肉身负担不了龙鳞因此在日光下会有灼烧感,每次灼烧都是锻造肉身必经之路。肉身已淬炼功成,现在的你已经无需惧怕日光了,我的毒液自然也消散干净了。你记住,你不是鬼,自也不是什么妖。”摩柯一顿,紧盯着她,眸色深了些,“你是神。”
阿沅长睫蝴蝶振翅般的一颤,长睫垂下投下阴影,叫人看不清双眸内情绪,摩柯竖瞳晦暗,又靠前一步略带沙哑的声音循循善诱:“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杀你吗?想知道我为何炼下数以千万的行尸对么?我通通告诉你。
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好呢?就从那一夜,我剜了你的心脏说起吧。我为什么不剜了别人的心脏单剜了你的?因为我想看看剜了你的心脏那人会怎样,我想知道失去心爱之人后,向来道心不移的雷神大人能不能为爱堕落成魔?事实证明,我失败了,却也没完全失败。
我败就败在低估了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他居然事先早已将龙鳞给了你。可惜了……没见到雷神大人疯魔的模样,不过没关系,兴许……我该谢你才是。”
阿沅嗓音微哑,抬眸盯着不知何时起距她仅有三步远的摩柯,眉心微蹙,身体下意识往后倾是防御的姿态: